如果許瀾卿真的有監守自盜的嫌疑,那又為什麼要那麼努力,做的這些努力難道不是為了能夠得到實踐的機會嗎?
所以是相信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優秀學生, 還是相信冬灼, 讓他開始有些矛盾,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會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是他沒有發現的,不論如何在他心里已經埋下一個疙瘩了。
“老師, 你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拒絕我嗎?”
蘇雋鳴思緒抽離, 忽然感覺腳踝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他低下頭,就看見許瀾卿蹲在他跟前要給他穿拖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右腳就被握住,他的目光撞入許瀾卿的雙眸中。
“老師, 下床記得穿拖鞋, 你看你的腳多涼。”許瀾卿不動聲色的垂下眸, 握著蘇雋鳴白皙纖細的右腳, 幫他穿上拖鞋:“如果你又生病我會傷心的。”
蘇雋鳴強壓下內心怪異的感覺,將自己的腳抽離他的手,仿佛這是什麼燙手山芋,他扶了扶眼鏡微微側過身:“瀾卿,你不用這樣做。”
“你是我的老師,是我追逐理想的能量,我愿意這麼做。”許瀾卿站起身,觸碰過的那只手輕輕摩挲著,凝視著蘇雋鳴,再次將那張卡遞了過去:“所以老師,這兩百萬收下好嗎,你不用有任何壓力。”
蘇雋鳴看著這張卡,心情有些復雜。
也突然的,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雖然三十二歲了,沒有什麼時間談戀愛處理私人感情的時間,但不代表他是遲鈍的人,更何況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他不可能沒有任何壓力收下,更何況為什麼要給他,吃人嘴軟的道理應該沒有人不懂。
而現在保護區找到開源的辦法已經沒有緊迫到這樣的程度。
這件事他不能夠正面回應,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借著這張卡委婉的拒絕了。
“不用了。”蘇雋鳴將這張卡輕輕推拂回去:“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就像你說這是你存來準備用作結婚用的,于情于理保護區都用不到這筆錢,狼毛與腳印就足夠維持日常運作了。”
許瀾卿聽蘇雋鳴還是拒絕了自己,表情僵住,眸底的光亮徹底暗淡,他緊緊捏著這張卡,仿佛在借力緩解著什麼情緒,嘴角極力克制失落的弧度,但還是扯出了苦澀。
“這樣啊……”
角落面壁思過的冬灼小腦袋悄咪咪扭了過來,晶藍色的眼睛盯著那個總是貼近它主人的臭家伙,看到這家伙失落的樣子,頓時心情大好。
耳朵得意的抖一抖,白絨絨的短尾巴搖了搖。
坐在地毯上的小屁股也蹭了蹭。
就在這時,房門又被敲響:“蘇教授,是我小張,您現在方便嗎?”
蘇雋鳴聞聲看過去:“方便,請進。”
推開門的是保護區的統計員小張,他拿著封信跟小盒子走到蘇雋鳴面前:“蘇教授,也不知道是誰給你送的信,說是無論如何都要交到您手上。”說著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蘇雋鳴看見小張遞過來一個信封,心想怎麼現在還有人送信?
只見信封上筆鋒凌厲寫著幾個字:
——蘇雋鳴親啟
這個字……怎麼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將信拆開,然而在他拿出來的瞬間,卻發現手上這是一張支票,用途寫著:贊助雪狼保護區,而這張支票的單位讓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一旁的小張直接瞪大眼,濃密的眉毛顫抖著,他嘴唇哆嗦指著:“這人贊助我們兩……二十億?!!!!”
許瀾卿蹙著眉頭走上前,當他看見這張支票時,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手中這張卡算什麼,目光緊盯著蘇雋鳴,想看看老師是什麼樣的反應,那麼多錢,會收嗎?
或許會吧,名正言順的寫著贊助,不是嗎?跟他這張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原本正在面壁思過的冬灼也被熱鬧吸引走了過來,它抬起小腦袋仰望著蘇雋鳴,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褲子,滿臉好奇。
蘇雋鳴神情莫測,他拿著信,看了眼扒拉他褲腿的冬灼,彎下腰把這小家伙抱起來,然后坐在沙發上展開支票下面的折疊著的字條。
字條不經意撥過冬灼的鼻尖,上頭的氣味讓它的眼神蹭的亮了。
“嗷!”冬灼興奮的抬起爪爪扒拉著字條。
蘇雋鳴正在看著字條,摁住這個興奮的小家伙,這字條上面寫了幾句很簡短的話:
尊敬的蘇教授:
蘇教授你好,我是一名保護野生動物的愛好者,也是蘇教授你的新粉,目前居住在阿布扎比,從事的是石油行業。我偶然間看到你的直播,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國家的雪狼已經被列入瀕臨滅絕的情況,也用了一些方式大概了解保護區目前面臨的問題,這筆錢不多,向保護區捐獻一些綿薄之力,希望能夠幫到你們。
如果可以希望有機會能受邀參觀保護區,這是我最期待的事情。
最后,這里有一個粉色蛇皮鈴鐺項圈,是我送給雪瑞的,因為直播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希望蘇教授可以幫我送給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