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樣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大腦空白了須臾。
“嗷嗷?”
蘇雋鳴低頭看了眼,見冬灼歪著腦袋擔憂的看著自己,輕笑道:“在擔心我嗎?”
冬灼呆了兩秒,耳朵抖動,隨后仰頭小聲叫:“嗷!”
蘇雋鳴腦海里浮現了個大膽的猜測,于是他彎下腰,湊近冬灼:“冬灼,我是誰?”
冬灼又像是宕機那般眨了眨眼睛,幾秒后奶呼呼回答:“主人。”
耳旁響起的就是一道約莫三四歲奶呼呼小男孩的聲音。
蘇雋鳴神情一亮,像是化開所有猜測那般,得到了印證,他笑了起來:“你現在能聽懂我講話嗎?如果可以,抬起爪子。”
冬灼在馬桶上抬起兩只前爪,結果馬桶蓋太滑,沒站穩眼見要摔下去,嚇得它毛發豎起。
就在這個瞬間,一直微涼的手臂把它抱了起來,接著就被摟入懷中。
還沒等冬灼緩過神來它的額頭就被蘇雋鳴親了親,剎那的,如同過電那般,冬灼睜大晶藍色的雙眸,呆呆盯著蘇雋鳴。
喔唷?
主人親寶寶了誒。
“你回應了我對不對?”蘇雋鳴用手托起冬灼,在它額前的黑色水滴印記上親了幾口,像是發現什麼驚喜:“冬灼,你現在能聽懂我說話對不對?”
他原以為冬灼會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是他想的太少了,既然他能夠在冬灼狼王血的作用下聽懂狼語,那冬灼應該也會聽得懂他說的內容。
又或許是冬灼年齡還比較小,他說話的時候因為聽不懂經常蒙。
那是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很快就能跟他毫無障礙的溝通。
這不由得再讓他想起那天被雪埋了將近半小時,腿被參天大樹壓著,就因為冬灼喂了他喝狼血,這才得以安然無恙,也就是如果那天他沒有遇到冬灼,或許他就死了。
還有他昨天受的傷,今天就能愈合嗎?盡管這是很輕的傷口,但是一個晚上能讓一道被玻璃劃傷口子變成只剩下一道淺淺疤痕嗎?
他知道變化都是從那天被雪埋著,冬灼喂他喝了血開始,只是他們當時討論的時候依舊無法證實這個荒唐的猜測。
但冬灼用唾液舔舐他的傷口就能快速愈合的能力,毫無疑問是最有力的證據,狼王的血很有可能如江宇所說,里面存在的類海拉細胞是能夠存在人類身體里無限分裂細胞得以永生的秘密,包括這不可思議的愈合能力。
獵人掏空了雪瑞的所有器官跟抽空了它所有的血液,或許他們已經找到了狼王血液里的秘密,已經在秘密進行著什麼,但能就此收手嗎?
如果沒有收手,那冬灼……
就危險了。
現在他應該怎麼做?這件事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說,準確來說,是他不能跟保護區的其他人說。
冬灼腦袋里還在轉化著這個長句,但是表情茫然,顯然轉換失敗,不過尾巴倒是搖得挺歡,畢竟被親得開心,不管不顧的伸出舌頭要去舔蘇雋鳴。
結果被蘇雋鳴一把捂住嘴,它無辜嗚嗚。
蘇雋鳴覺得站著有些暈,他干脆坐在馬桶蓋上,低頭跟冬灼說著悄悄話:“乖乖,那你知道你的爸爸媽媽去哪里了嗎?”
或許他這麼問跟那天狼王狼后慘死的結果相悖,但冬灼畢竟還是個小朋友,如果不記得的話那也就不記得了,至少這麼問不會傷害到它。萬一真的記得,那就是噩夢一般的回憶。
不過他并沒有從冬灼表情上捕捉到什麼情緒變化,仿佛爸爸媽媽這個稱呼都沒法引起冬灼什麼回憶。
“嗷?”
果不其然,冬灼歪了歪腦袋,只回答了這麼一個字。
“那天你是跟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的嗎?”蘇雋鳴又問,畢竟那天冬灼是跟自己一起埋在雪里的,只有一種可能是冬灼跑掉了。
冬灼還是很茫然的歪著腦袋:“嗷?”
蘇雋鳴見冬灼很茫然的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著急了,小家伙畢竟才兩個月,學習能力再強也不過相當于人類的三歲左右,面對一個幼兒園的孩子他能指望知道什麼。
更何況現在他能夠聽得懂冬灼在說什麼不代表冬灼能夠理解他的意思,加上冬灼年齡太小了,有可能記不得那天發生過什麼。
但如果是回到案發現場呢?或許會刺激冬灼想起什麼。
通常狼王狼后一定會帶著自己的狼崽行動,就算其他雪狼們真的沒有看見狼王狼后被獵殺的這一幕,但冬灼有可能看見,只是不理解他問的意思。
不過沒關系,冬灼能夠聽懂他說話這樣的訊息已足以讓他興奮,他不能離開西北,一定不能。
蘇雋鳴低頭看著扒拉著自己衣服的小奶狼,見它又對自己撒嬌,低頭用鼻尖碰了碰它:“寶寶,你一定要想起來,一定不能放過哪個殺害你爸爸媽媽還有族狼的人,知道嗎?”
這句話也是他對自己說的。
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殘暴的獵人。
冬灼的舌頭碰過蘇雋鳴的鼻尖,晶藍色的雙眸倒映著面前男人的臉,乖乖歪腦袋:“寶寶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