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站在狼舍的雪地里,身穿著黑色沖鋒衣,與金絲邊眼鏡襯得冷白皮給人愈發清冷疏離感,只見這男人微彎腰低頭看著腳邊的冬灼,由著雪白小奶狼蹭著馬丁靴,唇間呼出的白霧,還有耳根可疑的泛紅緋色,清冷與緋紅的碰撞,像是一幅旖旎的畫。
為什麼老師會害羞?是因為冬灼的撒嬌嗎?撒嬌就能看見老師害羞嗎?
拿著奶瓶的手猝然收緊。
然而聽懂所有的蘇雋鳴彎下腰抱起冬灼,輕輕揪著它的耳朵,教育道:“neinei不在我身上,下次不許再這樣蹭,聽到沒有?”
“嗷嗷嗷~~”冬灼也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耳朵被揪得舒服的抖了抖,瞇著眼腦袋后仰,享受至極,‘嗷’的尾音都跟著耳朵顫了顫。
許瀾卿聽到一向清冷嚴謹的老師嘴里說出‘neinei’這兩個語調時,眸光微閃,頓時間心里頭滋味復雜,他拿著奶瓶快步走上前。
“老師,我來喂冬灼吧。”
本來是想抱冬灼的,但是手伸出去的瞬間目光不經意對上冬灼的晶藍色雙眸,有那麼一瞬間后背僵住。興許是為了證明給老師看他并不膽小,還是將冬灼抱了過來。
蘇雋鳴本來擔心冬灼會鬧,好在許瀾卿抱過去的時候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
可就在許瀾卿把奶瓶放到冬灼嘴邊時,冬灼窩在懷里用白絨絨的爪子抱住奶瓶,乖乖的吸了兩口,而下一秒腦袋一抬,把嘴里的牛奶‘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到了許瀾卿臉上。
許瀾卿臉色鐵青,額前碎發,臉頰都沾了好些羊奶,看起來有些狼狽。
“嗚。”冬灼委屈的歪頭看向蘇雋鳴,晶藍色雙眸透露著無辜與害怕的神色:“他兇兇,寶寶怕怕,媽媽抱抱~”
許瀾卿只聽到這小家伙對著老師委屈嗷嗷叫,他氣得額角突突,只能向老師求助:“老師,我自認沒對它兇過也沒對它做過什麼,除了因為之前它咬狼后給它打過麻醉針。如果因為這是它就欺負我那我真的很委屈,咬過我兩次就算了,現在我給它沖牛奶還吐我一臉。”
一狼一人對視了一眼,頗有劍拔弩張爭風吃醋的意思,然后又不約而同的看向蘇雋鳴,像是在質問他要幫誰。
蘇雋鳴無奈扶額。
但這事確實是冬灼調皮。
不過冬灼到底為什麼會對許瀾卿這麼反感抵觸,或許不僅僅是打過麻醉劑。
他伸手捏了捏冬灼的后頸,輕聲批評:“給你拿羊奶給你喝還吐人家一臉,這就是你不對,下次再這樣不禮貌我就不來看你了。”
許瀾卿眸光微閃,瞬間氣消了。
他凝視著蘇雋鳴,用衣袖隨意擦掉臉上的羊奶:“沒關系老師,冬灼它不懂事,小事而已。”
冬灼似乎聽出蘇雋鳴批評的語氣,生氣的從許瀾卿懷里跳下地,委屈的走到哥哥們身旁趴下窩著,撅著屁股,在大型狼犬身旁它這個小白球幾乎看不見。
低著毛絨絨小腦袋腦袋,難過的嗷嗷叫。
旁邊冬灼的飼養員小姐姐曉曉笑出聲:“蘇教授,也就只有您敢讓冬灼受委屈,要是我們惹它不高興了估計就得咬人了。”
蘇雋鳴自然也沒有要嚴厲批評的意思,狼這類動物畢竟不是寵物,肯定是不能馴養,他從學生手中拿過奶瓶繞開吃肉的雪狼們,走到生悶氣的冬灼旁邊蹲下。
“冬灼?”他試探的喊了一聲。
“嗚。”冬灼把臉埋在前爪里,毛絨絨的小屁股撅起,委屈嗷了一聲。
蘇雋鳴見這小家伙都快氣成球了,沒忍住笑出聲,他把奶瓶放到冬灼腦袋上揉了揉:“好了,我也沒有兇你是不是?小氣包。”
‘小氣包’三個字話音剛落,冬灼倏然抬起頭就朝著蘇雋鳴撲了過去。
許瀾卿眸底倏然一沉:“老師!”
卻在下一秒蹲住腳,怔怔看著。
蘇雋鳴本來腳就還沒完全好,又是半蹲的姿勢,結果猝不及防被這只小奶狼撲倒,在倒下抱住冬灼的瞬間,手中的奶瓶也在作用力下脫手,奶瓶倒在臉側,奶嘴口飛濺出幾滴羊奶,正好濺到他臉頰各處。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奶狼柔軟粉紅的舌頭就將臉頰上的羊奶舔舐干凈。
他本來就怕癢,沒忍住別開臉笑出聲:“冬灼!”
冬灼憑借著本能驅使尋找羊奶,隨即將蘇雋鳴泛著緋紅的耳根處的幾滴羊奶也卷入舌。
草地上,身穿黑色沖鋒衣的男人與雪白的小奶狼倒在上邊,只見他金絲邊眼鏡下,蒼白的面容因笑意染上紅暈,落在臉頰眉間的那幾滴羊奶簡直是貪念旖旎的遐想,清冷眉梢在笑意下微彎,透出幾分繾綣溫柔。
整個人美得不像話。
畫面和諧得令人嫉妒。
許瀾卿連忙走上前扶起蘇雋鳴:“老師,你小心一點,別再弄傷腳了。”說著微微側過身,用衣袖給想他擦掉臉上的羊奶。
正好擋住了冬灼。
冬灼連忙咬住蘇雋鳴的鞋帶,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沒事。”蘇雋鳴下意識擋開許瀾卿的手,見冬灼那麼調皮面露無奈,彎下腰又擼了擼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