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你這手傷得比你老師要嚴重,下次不要那麼貿然的靠近小奶狼了。”林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瀾卿,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我要留在這里看著他,林教授你們先去休息吧。”
林教授知道這孩子的脾性,無奈由他,只能帶著自己的學生先離開病房。
病房很快便陷入安靜,只剩下空氣凈化器噴霧的聲音。
許瀾卿坐在床邊,他沉默凝視著這只修長清瘦的手,手背上也有輕微的劃傷:“老師,所幸是沒事,如果有事怎麼辦,連命都差點搭上去真的值得嗎?”
“瀾卿。”
一聲微啞虛弱的嗓音響起,許瀾卿瞳孔劇烈地收縮,像是做錯事那般把自己的手收回,眸底所有情緒都蕩然無存,他怯懦抬起頭,正好對上蘇雋鳴透著清明的目光,薄唇輕顫:“老、老師,您醒了。”
蘇雋鳴其實已經醒了會,剛才醫生說的話他也聽到了,他的腿竟然沒有斷嗎?身體還格外的舒服。
他將目光投向許瀾卿:“小奶狼的事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許瀾卿聽到蘇雋鳴醒來就跟他說這事,頓時有些緊張,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握著椅子邊緣,那只手被紗布包扎著,因為用力有些滲出血:“老師,你當時還在做手術,我們就不敢跟你說。”
蘇雋鳴沉默須臾,或許他是有批評學生不夠細心的心,但這他也不知道無法完全怪罪于學生,要怪只能怪那個獵人。
他作勢要坐起身。
“老師小心!”許瀾卿立刻站起身扶住蘇雋鳴,把枕頭放在他后背,扶著他小心靠在床頭:“雪崩的時候您摔到洞穴里,腿被倒下的樹干壓到,韌帶拉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
蘇雋鳴看見自己打著夾板的腿:“小奶狼呢?”
他的腿真的沒有斷嗎?明明當時——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是一帶而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已經送回狼圈了。”
他靠在床頭,看著許瀾卿,見人小心翼翼扶著自己的模樣:“瀾卿,狼后死了就代表著雪狼一族只能等待滅絕,我的父親,我做的事情最后都只能跟這幾只狼埋入歷史,成為歷史。你不是這樣粗心的人,這次是為什麼?監控都察覺到獵人的蹤跡?”
自己很清楚自己這個學生很刻苦,很優秀,所以他對許瀾卿很嚴厲,正是因為給予厚望他才在自己回內陸做手術修養的這一年把看守保護區事情交給許瀾卿。
“老師,我……”許瀾卿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天我一醒來就聽到保護區傳來警報聲,等我沖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它們沒了。”
說著低下頭,神情帶著恐懼和悲痛。
蘇雋鳴沉默著。
這樣的沉默讓許瀾卿喉結滾動,他緊張的盯著蘇雋鳴看,老師因為剛醒沒有戴眼鏡,這讓他心臟跳得有些急促,甚至能夠在耳膜聽到自己雀躍的心臟跳躍聲。
“老師,我——”
蘇雋鳴看著自己的學生:“帶我去看看小奶狼。”
許瀾卿聽到老師提到那只小奶狼,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被咬傷的手:“它情緒有點失控,現在在籠子里。”
“手怎麼了?”蘇雋鳴見許瀾卿被包扎紗布的手,眉頭皺了皺。
“被咬的。”許瀾卿回想到跟消防員在洞穴里把蘇雋鳴抱出來時,那只小奶狼齜牙咧嘴的沖著他瘋狂嘶吼,就不許他碰蘇雋鳴:“這只一個月大的小奶狼牙齒已經非常鋒利,估計是我碰到它惹怒了它就咬了我。
”
蘇雋鳴聽到冬灼咬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在洞穴時擔心這個小家伙挨餓把手伸過去給它,可是都沒有咬它,只是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而已。
這又是為什麼?
他沒再多想,看見病房角落有個輪椅,他指了指:“把輪椅推過來。”
“老師,你才剛醒,不適合下床。”
蘇雋鳴表情依舊:“把輪椅推過來。”說著掀開被子。
許瀾卿知道他老師的脾性,只能站起身去把輪椅推過來,推到床邊后見老師掀開被子要自己下床,立刻上前,他彎下腰:“老師,我抱你上來吧。”
蘇雋鳴輕輕‘嗯’了聲:“小心你的手。”
許瀾卿聽到老師關心自己的話,眸底浮現喜悅之色,不過還是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動作很輕的把病床上的蘇雋鳴抱起,再慢慢把人放到輪椅上。
然后拿過一旁的風衣外套給蘇雋鳴穿上:“又降溫了,老師你那件外套濕了,我見你行李箱里沒有厚外套,先穿我的吧。”
“好。”
保護區是專門為雪狼人工打造的森林環境,通常雪狼們都會在這個環境里自由的活動。而狼是群居動物,因此雪狼沒有各自的飼養員,而是由飼養員輪流負責整個狼圈。
飼養員的職責是負責雪狼們的喂養,每天早中晚都需要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打架。
蘇雋鳴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保護區大院,這個院子就是他們平時住的地方,狼圈就在院子后頭,研究員通常都會與雪狼住在一塊,身兼數職。
“蘇教授,您沒事吧?”與許瀾卿同期的研究生梁諾看見蘇雋鳴進來連忙走上前,面露關心:“剛才雪崩您被埋可把我們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