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硯行問:“對了,他怎麼會喜歡上舒蘭?”
別人的事情,齊硯行一般不會過問太多,可能是想起了今天白譯鳴跟他說的,想不通音音怎麼會喜歡上他。在他看來,白譯鳴和舒蘭,自己和程問音,應該是差不多的,在別人眼中很不搭調。
“這個不知道,他沒跟我講,下次我問問。”
程問音打了個哈欠,“不過我覺得……應該說不出來具體的理由吧。
他親了親齊硯行的下巴,笑瞇瞇地說:“要是問我為什麼喜歡你,我可能也說不出來呢。”
齊硯行愣了愣,隨即笑了。
他們的愛情最初只是一碗速食品,在彼此并不了解的情況下倉促選擇,目標是最基本的飽腹。
是時間,將這碗速食品烹調成了最美麗的滋味。
有時候難免思考,當初為什麼,中間怎麼樣,如果那樣會不會更好。
但既然已經得到了美麗滋味,重要的便不再是為什麼而相愛,也不是用了什麼方式、花了多長時間完成相愛,而是此刻我們正相愛,未來也將一直相愛下去。
至于還不夠了解彼此的地方,他們還有后半生的時間,足夠講很長的故事了。
第九十五章
“少將,請您稍作冷靜。”
警衛員攔住林亞榮,語氣雖客氣,但已然做出了要將他擒住的準備。
“他這是要造反!小何,把他的槍給我卸了!”
戰區副司令站在窗前,下完命令,轉身冷笑了一聲,“林亞榮,我都怕你給我腦袋上來一槍。”
警衛員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就將林亞榮身上的槍帶解了,讓他坐在辦公桌前的獨一把椅子上,還倒了杯茶給他。
“司令……”看著昔日在軍校的前輩,林亞榮內心煎熬萬分,坐在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上,更是坐立難安,“司令,這到底是誰下的命令?我不相信你會這麼不理智。”
“這不重要,你只需要記住,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副司令語氣冷硬,面無表情地指著他的鼻子,說:“林亞榮,你給我聽好了,你手底下的兩個空降師,我只給你兩周時間集中整訓,不能再多了。”
“兩周后,你立即帶部隊開赴前線,填補戰線缺口。”
桌上的地圖上標滿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全部是位于聯盟中部的塹壕,乍一看,像一群無頭無尾的蛆,而事實上,這些塹壕的確引來了無數腐蟲。活生生的士兵在沖鋒之前變成尸體,尸體一天天堆積,到處都是辨別不出的肢體部位,上面爬滿了惡心的肉蠅。
副司令走到地圖前,在其中一條線上用力打了個星號,筆尖咔嚓一下斷了,“這里,你給我頂上。”
“就是打剩下最后一個士兵,你這個軍長親自上,也得拿穩了機槍,給我頂住。”
沒有人看得到,副司令背在身后的左手一直在抖。
林亞榮此時已心如死灰,萬般的憤懣不平,荒唐不解,通通發泄不出來,收他的槍根本沒有意義,因為他不想斃了司令,他只想給自己一槍。
他忽然笑了,“司令,你是鐵了心要拿我的兵去送死?“
命令已經下達,司令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招呼警衛員:“小何,送他走。”
在警衛員的再三催促下,林亞榮站起身,雙目通紅,表情無比痛苦猙獰,喚出一個連舌頭都覺得陌生到極點的稱呼,“師兄,你以前也是空降兵出身,你應該知道,我的這些兵,他們不能被送進陣地里啊……”
“這是在叫他們去送死啊,你教教我……怎麼跟下面說。”
但他只得到了副司令淡淡的一句話:“不管什麼兵,上了戰場,都是一樣的。”
林亞榮徹底無話可說,從警衛員手中接過配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
沈柏淵拿著公文包匆匆走過走廊,在拐角處和一個人撞上了。
該人是個國防軍軍官,軍銜少將,不知為何臉色發白,只是被他撞了一下,就好像要倒下了似的。沈柏淵對國防軍中層軍官還保存著一絲尊敬,連聲道歉,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
然而那人卻像沒看到他一樣,手里拎著槍帶,拖著沉重的步子,繼續往前走。
時間緊急,沈柏淵分不出神去關心陌生人,便也轉身走了。
他走出軍部大樓,和迎面走來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同事問他:“這麼早下班,又去療養院看老媽啊?”
“可不是麼,我媽現在就跟個小孩兒似的,”沈柏淵笑道,“上次說想吃桃子,這玩意大冬天的哪有啊,我得把首都翻遍了,去給她買,不然又要跟我發脾氣咯。”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說他以后找老婆可難了,婆媳鬧矛盾準定偏向老媽,誰愿意嫁。
兩人道別后,沈柏淵坐上車,謹慎地環顧四周,而后目標明確,朝幾條街之外的一家水果市場開去。
這是全首都最大的水果市場,里面有十幾家商鋪,各式各樣的應季水果應有盡有,但放眼望去,要想找到賣桃子的,實在是希望渺茫。
沈柏淵先是在市場里轉了一會兒,問了好幾家有沒有桃子,都是空手而歸,最后他來到一家名叫“信心果蔬”的小店,找到了他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