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沒過腦子,興許是剛才算錢把他腦細胞的用光了,等察覺到弟弟的眼神不對勁了,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可陳今確實是這麼想的,弟弟想要愛,他給,要什麼他都愿意給。
他沒后悔,他只是存了點私心,想給弟弟留條后路。
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誰也不敢說,如果今天他不管不顧地標記了弟弟,萬一幾個月后,他死在戰場了,被炸碎了,或是被一槍打死了,難道要讓弟弟帶著他的標記,為他守一輩子寡。
說真的,陳今挺看不起自己的,他這屬于干都已經干了,又不敢干到最后一步,不像個男人。
可這事兒就是他媽的左右兩難,他本來就不聰明,這幾天想得頭都大了。
而對于陳念來說,他最怕的也無非是那道生與死的交界線,更別說是從哥哥口中親耳聽到。只不過他和陳今不一樣的是,他更一根筋,從沒考慮過別的路。
他揪著陳今的衣角,眼中滿是痛苦和害怕。
他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陳今的下巴,聲音顫抖,“……哥哥,你能為我活著嗎?”
陳今有些慌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不得不用半真半假的話安慰弟弟:“我開玩笑的,這次是要去軍事基地訓練,不上前線,死不了的,前線現在用不到傘兵。”
但陳念想聽的不是這些。
“你可以嗎,哥哥?”他無比執著地又問了一遍,“就算在戰場上,也要為了我活下去。”
陳念很堅決,他已經做好準備,這次要以妻子的身份送陳今離家。
他見過程問音送丈夫離家時的樣子,那個溫柔又堅強的omega母親,總是笑著笑著就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淚來,而他的丈夫一副不會哄人的樣子,只會沉默地將妻子和孩子攬入懷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得像程問音那樣好,但是他會努力變得懂事,會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一邊打工賺錢,一邊等哥哥回來。
總有一天,他會穿著副傘做成的婚紗嫁給哥哥。
陳今知道自己又要輸給弟弟了,他嘆了口氣,抬手擦去弟弟的眼淚,指腹碾過他的嘴唇,抵住他的額頭,低聲說:“乖乖……本來就是為你。”
陳念因為這個答案笑了,他很高興地環住陳今的脖子,眼淚蹭到他脖子上,是溫熱的。
他說:“我要再標記你一下,哥哥。”
又一次接受弟弟熱烈的吻,陳今自暴自棄地想,他和弟弟這輩子是不是只能這樣了。
陳今是不信命的,自從九歲那年從孤兒院逃出來,他就是這麼爬著、滾著、被鞭子抽著,用盡各種方式長大的。他的命是靠自己的一身硬骨頭掙出來的。
但是每每看著弟弟的眼睛,他卻總是想起“命運”這兩個狗屁不是的字兒,他覺得有些好笑,命運是不是在他跟陳念身上打了個死結?
omega香甜的氣息順著舌尖侵入身體深處,陳今閉上眼睛,掌住弟弟的后腰,帶著他貼近自己,感受信息素交纏的戰栗感。
這是從十幾年前就種下,到現在已經搖搖欲墜、將將要砸下來的一顆熟透的果子。
陳今沒什麼頭腦,就連算數都算不好,唯獨在弟弟身上顧慮太多。
但他還是迷失在這個吻里了,他逃不開的,他僅存的那一點兒理智,就算不被陳念的愛意擊潰,也遲早會被自己的愛意沖破。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躁動,所有的顧慮彷佛都轉化成了一股擋不住的沖動,他幾乎是兇狠地咬住陳念的下唇,扯著他的胳膊,將他壓在了身下。
他盯著陳念的臉,像一只蟄伏已久的豹子,無意識地舔了一下虎牙。
他不想了,他不想留任何后路了,不管是給自己還是給陳念。
就算他和弟弟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可誰又能說這樣不好呢?
他們一起跳下懸崖吧。
--------------------
55哥哥弟弟這對沒開整車哈 意思是下章也沒有dT-Tb
第三十六章
十二月的開頭,首都下了今年的初雪,雪飄了一早上就停了,地上積了薄薄一層白色。
正值周末,步行街人來人往,積雪很快被踩踏成了一片泥濘。寶寶的鴨子小挎包背帶斷了,小鴨子掉在了雪地里,寶寶急得在程問音懷里撲騰,程問音彎腰也不方便,只好哄著寶寶,讓他等一會兒。
這時,有個人停在他們面前,撿起小鴨子,還給了寶寶。
“陳念!”程問音驚喜道,“好久不見。”
寶寶抓過小鴨子,委屈巴巴地拍打著上面的泥,程問音讓他叫哥哥,他小聲哼哼了一句,然后便趴到媽媽肩上,黑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觀察著周圍。
陳念問:“你是要剪頭發嗎?”
“對,我丈夫下周回來,我想看上去精神一點,剛好寶寶頭發也長了,”程問音發愁地看著理發店里排隊的人,“……就是沒想到理發店這麼多人。”
他揣著點難為情的小心思,特意來到了以前做演員時經常光顧的這家店,想在丈夫回家之前好好打理一下自己。
不過現在看來,是要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