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念坐在被子里,像在醒盹一樣,半天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哥看。
這讓陳今覺得這小崽子準是在算計自己,而自己毫無勝算。
半晌,陳念掀開被子,膝行到陳今身側,小腿交疊著跪好。
他把頭抵在陳今肩上,明明是示弱的姿態,卻在說著霸道的話。
“我什麼都要,哥哥。”
“別鬧,好好說話……”陳今握著他的胳膊,想讓他坐好,但話還沒說話就被陳念打斷。
“我也會把所有的都給你,”他揪緊陳今的衣擺,雙腿細細地顫抖著,“我會很乖,從現在開始一直很乖,你走之后也會乖乖等你,再也不鬧了。”
他抬起頭看著陳今,眼底盛滿決絕的愛意,“你愛我吧哥哥……只要你活著,我就等你。”
他沒有哭,但陳今下意識地想幫他擦眼淚,手抬起一半,又木然落下。
他知道自己沒法繼續裝瞎裝傻了。
陳今沉默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克制自己,努力說服自己,那是他的弟弟,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但是倘若用一個alpha看待omega的眼神去看他的弟弟,他必須承認,對上那雙愛意洶涌的眼睛,他是忍不住的,他別無選擇。
陳今垂下眼,舔了舔虎牙的尖角,破罐子破摔一樣,湊上去咬了一下陳念的臉頰,含著一絲笑意,問他:“那我要是死了呢?”
陳念臉上有個淺淺的牙印,他卻仿佛因此很開心,笑得眼睛彎起來,勾住哥哥手指,反問道:“你敢嗎,哥哥?”
這句話讓陳今的最后一道防線也被擊潰。他弟弟比他想象中還會拿捏他。
他抬手捏住陳念的下巴,咬著牙,幾乎是惡狠狠地擠出幾個字:“……我不敢。
”
“你都把我放進名字里了,操他媽的,還敢擱在一顆心上……你都這麼逼我了,我還敢不要你麼?”陳今不是什麼斯文人,但他一直避免在弟弟面前說臟話,不想帶壞弟弟,現在卻像是故意宣泄一樣,口無遮攔。
他說著又加了力氣,陳念的下巴上很快浮出一片紅痕,他不但不心疼,反而覺得心里無比痛快。
“陳天天,你在跟我賭。”
陳念還是在笑,他一邊滿足得發抖,一邊心痛得想哭,眼淚滑落的瞬間,他偏要不合時宜地表白:“哥哥我愛你。”
陳今閉了閉眼,在理智與本能之間做著最后的掙扎。
他想,陳天天這個小崽子能有多瘋,還不都是他慣出來的,反正他們只有彼此了,換種方式又能怎麼樣?下地獄嗎?
他已經在橫尸遍野的戰場上見過地獄了,沒什麼好怕的,活著才更殘忍。
陳今睜開眼,松開弟弟的下巴,拇指指腹輕柔地摩挲。就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陳念的哥哥。
“現在你賭贏了。”
話音未落,他扣住陳念的腰,將他帶到自己懷里,毫不猶豫地狠狠吻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
在長時間的不安、折磨、分不清愛恨后,陳念終于得到了安全感,即使仍然是飄忽不定的,微小的安全感,也足夠讓他的一顆心安定下來。
他不再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跟自己較勁一般地憎恨著一切。
他的冷漠和尖利是用來保護自己的面具,如今他有了真正的保護傘——哥哥的愛,他愿意把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掉,百分之百地相信他的哥哥,他的愛人。
他張開雙唇,肆意迎接哥哥夾雜著酒氣和信息素的呼吸。
是燙的,是無比真實的,仿佛給了他第三次生命。
——陳今總是在給他生命。
他青澀而大膽,一邊回應陳今的吻,一邊攀上陳今的肩膀,整個人像軟體動物一樣依附在哥哥身上。
omega的唇舌是如此的柔軟、香甜,當他躺在身下予取予求時,叫人很難不產生沖動,想將他變成自己的。即便陳今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歷,也無法抵抗alpha的本能反應。
他吻得深而重,聽到弟弟發出難受的悶哼也絲毫不想停下。
在這之前,陳今很少站在性別的立場上去看自己的弟弟,也總是忽略“弟弟是omega”這個認知,就連分床睡都是從弟弟十六歲那年第一次夢遺后才開始的。
他想,或許都怪他這個哥哥教得不好,才導致弟弟對自己沒有一點兒分寸感,但無論如何,現在這個后果也只能由他來承擔。
天漸漸亮了起來,首都的人們陸續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舊城區破舊的筒子樓里,能聽到遠處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但更近的是樓下的小販磨菜刀的聲音,陳今聽到吆喝,在接吻間隙想起自己昨天還在念叨著家里的刀太鈍了。
陳念很快學會了掌握主動權,在陳今走神的時候捧住他的臉,跨坐到他身上,雙腿在他身側折起,繼續這個吻。
陳今扯過被子,圍在弟弟背后,一手輕輕松松握住他的小腿,將他光裸的下身也藏進被窩里,不然小崽子要感冒了。
做完這些動作,他的手卻沒離開陳念的腿,而是仿佛上癮了一般,順著小腿一路往上,反復摩挲著細嫩的皮膚,虎口卡在膝蓋上面一些的位置,意外地抗拒不了這種拇指和食指指尖將將碰到的奇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