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呢,你怎麼還沒睡?”
“別提了,我媽現在糊涂到……以為她兒子今年十五歲,正在上中學,”沈柏淵抹了一把臉,苦哈哈地笑了笑,“我他媽實在是難受得睡不著。”
齊硯行和他隔著一段樓梯相望,無奈盡在不言中。
深夜,樓道里燈光昏暗,兩個alpha一個坐在臺階上,郁悶地把玩香煙,一個站在樓梯邊,望著鄰居家虛掩著的門,時不時低頭看看寶寶睡得怎麼樣。
半小時后,程問音出來了。
他低頭親了一下寶寶毛茸茸的頭發,又捏了捏自家alpha的手,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鄰居還是有點發燒,我今晚可能都要守在這里了,你快帶寶寶回去睡。”
“寶寶不愿意去床上睡,我抱著睡得很熟,在這里也沒關系……”
齊硯行話還沒說完,懷里的寶寶突然醒了,不高興地哭了起來。
齊硯行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慌亂,一邊輕拍著寶寶的背,一邊不知所措地看向程問音,像是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生怕妻子對自己失望。
寶寶可能是醒來發現自己不在熟悉的家里,又能感受到不屬于爸爸媽媽的氣息,所以害怕極了,朝程問音的方向撲騰著,一邊叫媽媽,一邊嗚嗚哭個不停。
程問音將寶寶從alpha懷里接過來,走進自己家里,希望這樣能讓寶寶感到安全一些。
“沒事沒事,爸爸媽媽都在呢……寶寶乖。”
他低頭貼了一下寶寶的鼻尖,這是他平時常做的動作,他喜歡這樣訴說和寶寶之間的小秘密。
他輕輕搖晃著寶寶,拍著寶寶的小屁股,柔聲哄道:“寶寶不哭了,和爸爸去睡覺好不好?不然爸爸要難過了……爸爸很愛寶寶。
”
寶寶癟了癟嘴,又掉了兩顆金豆豆,一邊伸手做出抓握的動作,一邊嘟囔著“鴨鴨”。
程問音笑了,心說寶寶這是又惦記起來小鴨子了,哭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發現小鴨子不見了。
他取下晾在陽臺的絨布小鴨子,放在寶寶手里,寶寶果然不哭了。
程問音聽到一聲很輕的響聲,回過頭,齊硯行站在陽臺門邊,神情懊惱,站得筆直,像在罰站一樣。
程問音朝他一伸手,他就走過來牽住了。
程問音抱寶寶時沒辦法像alpha那樣,單手也輕輕松松,他牽了齊硯行一會兒就松開了,改成用肩膀蹭了蹭他,安慰說:“沒關系的,你一直做得很好,今天是意外情況。”
齊硯行摟住他,像是在對他說,也像是在對寶寶說:“……寶寶對不起。”
程問音沒有責怪他,但寶寶卻是真的跟他鬧脾氣了,別過臉不看他,也不讓他抱,不知道是在怪他吵自己睡覺,還是潛意識里認為他是偷走小鴨子的壞人。
寶寶在程問音懷里打了個哈欠,明明很困,卻努力睜著眼睛,黑眼珠在爸爸媽媽之間轉啊轉,像是在監督他倆不許離開自己。
程問音將寶寶交到齊硯行懷里時,寶寶不高興地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摟住了爸爸的脖子,小手緊緊抓著絨布小鴨子。
“還要去照顧鄰居嗎?”齊硯行問。
程問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是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你有沒有在報紙上看到過他……”
“他是個孤兒,唯一的哥哥參軍去了前線,他在軍區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而且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我不能不管他。
”
研究基地選址偏僻,信息閉塞,齊硯行并不了解報紙頭版上刊登過的熱門故事,但他理解程問音的善良。
他伸手理了一下程問音的頭發,拇指指腹摩挲著他的臉頰,“我知道,音音。”
寶寶還在鬧脾氣,一直努力啃著齊硯行的肩膀,程問音捕捉到了alpha因為被咬疼而產生的細微表情變化,笑著蹭了蹭alpha溫熱的手心。
沈柏淵坐在樓道里獨自郁悶,聽到了兩人在進屋之前的對話,見兩人遲遲沒有出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
他看不下去了,起身敲了敲虛掩著的門。
“嗨,嫂子,”沈柏淵把煙夾到耳后,“你們小兩口第一天團圓就整這一出,我都看不下去了。”
他提議道:“咱們這樣,反正都是鄰居,我來看著隔壁那位病號,你們倆就安心陪孩子睡覺吧,這兩相望的,別一會兒又把我干兒子嚇哭了。”
程問音有些猶豫,沈柏淵是個單身alpha,讓他照看正處發情期的omega,實在不合適。
但沈柏淵堅持要幫忙。
了解過陳念現在的情況,沈柏淵首先鄭重聲明了自己是個正直的alpha,絕不會趁著這種時候去侵犯omega,見程問音還在為難,又說:“行了嫂子,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我媽生著病呢,我多做好事,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就當積攢福報了。”
程問音想了想,沈柏淵的人品確實沒什麼可懷疑的,可以相信他的控制力,再加上沈柏淵正為母親的病失眠,他想或許讓沈柏淵有個事做也好,不至于一個人胡思亂想。
最后他還是答應了沈柏淵的提議。
沈柏淵貼好阻隔貼,前往陳念家,在陳念家的客廳里守著,如果陳念的情況不對,立即去隔壁叫程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