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搬出去了?不用顧忌我的,要是想出去住就搬出去,你那里不是也離學校附近很近。”
虞衡來上大學之前確實是想在外面住的,但是后面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之外,至于現在,如果不是和柏慕一起,他一個人出去有什麼意思?
這個話題便就此擱置。
有那麼幾次,柏慕見過裴錫,對方離他很遠,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柏慕很快就轉過了頭。期間也見過一次尤知,他很久沒來學校了,精神氣看起來很差,柏慕原本是沒注意他的,他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虞衡,尤知抱著一摞書直勾勾的看著他,在柏慕回頭之后又迅速低下頭。
他以為柏慕可能是要上來質問他一頓的,不管怎麼說,他和裴錫分手,這中間是少不了他的一些挑撥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竟然還隱隱期待著。
但是柏慕沒有,他穿著淺色的毛衣,干凈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腿,白色的板鞋。看起來再干凈不過,溫雅的臉上神色淡淡,哪怕注意到他的視線也沒有什麼好奇疑惑,僅僅是短暫停留的一秒,便把視線移開了。
這樣就襯得他更狼狽。
虞衡很快出來,穿著和他同款的淺色系毛衣,一張俊臉看起來平添了幾分溫和,連脾氣都好了三分的模樣。
一出來便攬著柏慕的肩膀,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氣氛看起來曖昧融洽,虞衡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個人。
就像尤知從前說的,柏慕那麼好,喜歡他的人那麼多,沒了裴錫,他還能找到更好的。
可是——尤知覺得還是忍不住嫉妒,為什麼被簇擁著的人不是他呢?明明他也不差。裴錫是和柏慕分手了,但是分手又如何?他甚至覺得,只要柏慕愿意,裴錫隨時都會和他復合。不過是柏慕動動手指的事情。或者他想的再美好一點,他最后克服種種困難和裴錫在一起了,但是裴錫絕不會忘掉柏慕,用最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柏慕就是他心底的那片月光,得不得,也忘不掉。
兩個人像是誰也沒注意到他一樣,很快就離開了這里。
尤知這才知道那股子期待是為了什麼。如果柏慕過來質問他,責罵他,唾棄他。這至少可以證明,他確實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以至于會如此的失態,哪怕他也什麼沒有得到,但是這個樣子的柏慕也會讓他心里有一絲安慰。
偏偏柏慕沒有,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事情,甚至過得更好,他越是體面,就越是襯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上竄下跳,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毫無勝利的快感。
尤知忽然有些后悔了,其實他原本可以不這樣做的,他太心急了,按照他對裴母和裴錫的了解,即便他不出手,柏慕和裴錫也終究是要分手的,裴錫太孝順,長久的家庭教養早就馴化了他的性格,他做不出違逆父母的事情。這一點他不是在知道裴錫長久都沒有告訴裴母,他和柏慕的事情的時候不就確認了嗎?
時間拖的越久,兩個人分手的可能性越大,柏慕骨子里又太傲,裴錫再愛又如何,柏慕在感情里面不是會將就的性格,分手是遲早的事情,尤知不信裴錫會扛得住家里的壓力。
多年以后,哪怕裴錫只要敷衍一次去相親見面,柏慕就不會繼續忍受下去,觸碰到了他底線的臨界點,遲早都是要爆發的。
多麼淺顯的道理,可惜他到現在才明白。或者說,他其實心里面也是清楚的,但是就是等不及,以至于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如今裴錫厭惡他,裴母對他避之不及,連家里人也覺得他有病,好好的喜歡一個男人,還是倒貼著上去。他不知道同院的同學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原本和他交好的幾個男生也默默遠離了他,在他追問之下,甚至不耐煩道:“惡心,離我遠一點!”
尤知當場愣住,隱約見聽見什麼閑言碎語,他臉漲得通紅,他心里面其實知道,同學們不是排斥這個群體,是單獨排斥他罷了,可是他又實在不愿意承認他的失敗。
說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再來一次,又保不準他會選擇做的更不留痕跡一點……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走向如何,但是現在他所經歷的確實是真真切切的選擇。
“不生氣?”
一直到走遠了,虞衡才開口。
“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
這個他兩個人心知肚明。
柏慕說:“算不上什麼討厭不討厭吧,不過在有段時間里確實是很反感他,那個時候我甚至覺得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但是要說具體為什麼討厭,好像也沒有理由。”
虞衡沉吟了一下,“我以為你會覺得他拆散了你的感情。”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里面,虞衡還是不想提到那兩個字。
“拆散了我的感情?”柏慕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