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慕總不能讓人身上帶著水珠呆在門口,現在這個天氣晚上溫度已經很低了,要是感冒了又是一件麻煩事,他后退兩步:“進來吧。”
虞衡進了浴室,水聲嘩啦啦的響起來,柏慕實在無聊,床頭放的有書,他隨手翻了幾章,其實也看不進去,手機響的時候他心跳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覺得是裴錫。
確實是裴錫。他的性子是表面看起來溫柔,實則也頗有一些傲氣,畢竟從小也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一路都是被捧著長大,不愿低頭也很正常,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也許一開始他確實惹柏慕生氣了,不該讓尤知戴那枚袖扣,但是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這就是無妄之災,事后的解釋柏慕看起來也并不怎麼愿意接受,甚至在他已經答應對方遠離尤知之后,還是一心一意護著虞衡,難道朋友比男朋友更重要嗎?
所以他才會賭氣讓柏慕看見他和尤知呆在一起,不過很快他就后悔了,這種方法只能傷害彼此,消耗相互的感情,對于感情的維護不會有任何的幫助,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等到感情消耗的一分也無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心里面做了短暫的掙扎,就已經屈從了內心的想法,那邊停了一會兒才接電話。
裴錫沉默了一會兒:“小慕。”
就這樣干巴巴的喊了一聲,他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是解釋之前的事情還是直接跳過去,裴錫直覺解釋一下會更好,但是行動卻不受控制,有些事情盡管知道,但是還是很難做出最理智的選擇。
“你在那里?今晚要不要出來吃飯。”
這是他給彼此雙方留的臺階,他以為柏慕會順著做下來,但是事實和他想的并不一樣,也許是電話讓聲音變得有了距離,那邊聽起來很平淡:“我在外面,暫時回不去……”他本來想說等到明天吧。
但是這個時候的裴錫直覺準的嚇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下意識的想到了那麼選項,精準的猜測:“你和虞衡呆在一起?”
實際上這不是個疑問句。
那邊頓了一下,裴錫知道自己沒猜錯,柏慕正欲解釋,那邊就傳來一道聲音。
“柏慕哥,我浴巾忘帶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本來很正常的一句話在這個境地里變得曖昧橫生,柏慕簡直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剛剛虞衡房間的淋浴壞掉了,這才來我這里借用一下,一會兒就回去了。”
明明放在他和許穆嚴瀾身上很自然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到了虞衡這里就變得好像不一樣,他語速很快的解釋了一遍,不管怎樣,他不喜歡被誤解。
但是顯然,裴錫還是生氣了,他覺得心臟都被人攥著——他就那麼喜歡虞衡嗎?已經親近到了可以共用一個浴室。心里面的酸澀怎麼也忍不了,像是醋缸滋溜溜的冒著泡,渾身上下都覺得難以忍受。
等到虞衡出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了,他身上只裹了一層浴巾,精壯有力的胸膛清晰可見,柏慕沒料到他這樣大喇喇的出來,下意識的轉了身,虞衡一邊拿毛巾擦頭發一邊疑惑的看向他:“你背對著我干嘛?”
柏慕表面還是風輕云淡,按捺著羞惱:“穿好衣服。”
雖然他知道虞衡是直男,這些對于直男來說都很正常,并不需要介懷這些,但是柏慕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坦然。
虞衡嘴角帶著笑,神色悠悠,語氣卻含著委屈,冤道:“柏慕哥,真不是我不樂意穿,剛剛沒注意都打濕了,一擰全是水。”
柏慕總不好逼他穿濕衣服,他自己做好心里建設,然后轉過身,平淡道:“我要睡了。”
虞衡摸不清他有沒有看出來自己帶了幾分故意的成分,按理來說是不會的,但是他不敢賭,乖乖聽話回了房間。
這下終于安靜下來了。
柏慕有些頭疼,裴錫那邊又生氣了,真奇怪,一共就這兩次,怎麼回回都碰上裴錫打電話過來。他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原以為會想很久,結果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兩個人又買了一點紀念品回去,柏慕給裴錫挑了禮物,不管怎麼說,昨天既然裴錫已經打了這個電話,他總不能無動于衷。
虞衡就在旁邊跟著他,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手上,柏慕似乎是心靈感應,想了想又拿了一個,付完帳才把東西遞給對方。
虞衡果然開心,但是嘴上還要推讓一番:“給我的嗎?”明明手指已經攥緊了。
柏慕很羞愧,自己從來沒有送過虞衡什麼禮物,以至于對方連對這個隨手買的物件都很愛不釋手。
是個精致的鑰匙扣,上面是個白色的可愛小狗,柏慕覺得還挺好看的,順手就買下來了。
等到兩個人回了學校時間還早,柏慕準備去找裴錫,禮物買了總不能不送吧?他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