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多并沒有再多為難弗瑞特,問過了之后很主動地就跟著弗瑞特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只不過到了轉角的時候,他卻突然偏了一下頭。青年對任繹笑了一下,隱晦地示意了某個方向,旋即像是篤定了任繹會做出的選擇一樣,從容地收回了目光,繼續往前走去。
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溫風都快把牙咬了碎。
不僅僅是蘭多的態度,就連弗瑞特對待兩人的區別也幾乎要將他逼瘋。
溫風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年輕俊美還有勢力的金主,他當然不希望自己身邊多一個競爭者。可弗瑞特在把他那麼隨手送出去后,但在對待任一卻像是傻了一樣、什麼明示暗示都看不懂。
這種做法讓溫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送出去敷衍的次品!!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怎麼也揮之不去。
溫風甚至忍不住想,說不定那天并不是負責人弄錯了人,而是弗瑞特先生舍不得將任一送出去,才找了他過去代替。
巨大的羞辱感席卷全身。
溫風幾乎要被腦中的想法逼瘋。
而且,蘭多先生剛才指的那個方向,是他自己的房間嗎?!
溫風的地位還不夠資格知道城堡主人的“生意”上的事,他也猜不到蘭多即將離開,因此,他這會兒看見蘭多的示意,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只是這個猜測,卻讓溫風心中的那股火卻燒得更旺了。
溫風雖說被送到了蘭多面前,但也只是作為對方在這座海上城堡時的作陪而已,要是蘭多有再進一步的要求,他自然也要滿足,但是很顯然對方還沒有那個意思。
到目前為止,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舉動還只是慶功宴上的那個吻而已。
可是現在,蘭多先生是叫這個任一過去嗎?!
心肝脾肺都被烈焰炙烤著,在那嫉妒的驅使下,溫風甚至忘了先前面對蘭多的恐懼,他緊緊地盯著任繹,希望這個人識相一點。
但是和弗瑞特先生相比,蘭多先生更年輕,更俊美,甚至更有權勢,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怎麼選。
溫風緊緊盯著任繹,卻眼睜睜的看著后者朝先前蘭多先生示意的方向走去。
溫風知道,剛才注意到蘭多示意的不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這會兒卻沒有人敢攔著任繹。
別說這些人了,就算弗瑞特本人站在這兒恐怕也不敢攔,看后者剛才在慶功宴上那憋屈的樣子就知道了。
任繹和系統當然猜到了蘭多示意方向的意思那可不是什麼房間位置,恐怕是星艦停靠的方向。
系統憂心忡忡[萬一他騙你呢?]
那一看就不是個好人!萬一他真的把宿主騙到房間,這樣那樣怎麼辦?
任繹搖頭,[是真的。]
任繹對系統“不是好人”的評價表示贊同,但他倒不擔心蘭多給什麼錯誤信息,不過這會兒的心情也沒那麼愉快。
要是有的選的話,任繹寧愿和弗瑞特這種人周旋,也不想和蘭多打交道。起碼前者的目的和意圖都能一眼看出來,但是后者……天知道這種人為了找樂子,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
這是任繹好幾次差點被這種愉悅犯崩掉劇情線的血淚教訓。
——這種瘋子們做事可根本不會講邏輯!!
溫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腳下一轉,跟到了任繹身后。被從露臺上刮來的冷風一吹,溫風的腦子也降了溫,那股沖動勁兒過去,他又有些茫然就算這會兒跟過去,他又能做什麼?
想到這里溫風的腳下頓了頓,但很快就咬了一下牙,繼續往前。
——總不能讓那個姓任的這麼好過!
任繹不高興,他就高興了。
抱著這種純過去添堵的心態,溫風腳步越發氣勢洶洶。
但是再抬頭看,前面哪里還有任繹的身影?
空蕩蕩的走廊靜得讓人發慌,周圍的環境都十分陌生。
溫風雖然在這座海上城堡呆了有一段時間,但是去的地方卻十分有限,熟悉的區域也只有外圍居住區附近。他們這些人早在第一天就被負責人叮囑,不該去的地方別去、不該看的別看,不然在這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后知后覺的恐懼攝住了心神,溫風的目光在四周慌張的游移著,好像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只是在確認自己的位置。
溫風終于在自己身前只有一步的距離,看見了那個正抱著手臂靠墻站著的少年。
對方好像突然出現,又似乎一直在那里、只是他慌張尋找的時候沒有注意而已。但不管哪種,對溫風而言,這道影子都是突兀地撞到他的視線里的,猝不及防得讓他忍不住“啊”了一聲,驚叫著后退一步。
但是意識到這是任繹之后,陌生環境下的熟悉對象讓他忍不住打從心里生出些安慰來。
后一種想法又讓他不由地羞惱。
還不等溫風色厲內荏地說點什麼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側邊的任繹突然抬頭看了過來,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又好似和之前的冷有所不同,他平靜地開口,“別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