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被這個眼神看得一僵,連推人的力度都弱了許多,就在溫風忍不住心里犯起嘀咕,打退堂鼓的時候,卻看見任繹淡淡的點了一下頭,一口答應下來,“好。”
任繹往休息室走的路上聽見了幾道陌生的腳步聲,不是這幾天見到的任何一個人。
他瞥了眼附近的監控,倒沒有刻意躲到旁邊去看,只是略微放緩了步速。等那一行人走過來的時候,任繹也到了該要轉角的時候,和他們恰巧錯開。但旁邊光潔的可以當做鏡面金屬墻壁映出了那邊情形。
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任繹現在的頂頭大老板,任繹雖然沒有見過老板本人,但是照片總是見過的。不過比起照片上那傲慢的神情,他這會兒的姿態實在放得極低,比起主人待客來,更像是討好。
只是被他討好的兩個人實在過分年輕了。
不等任繹再仔細去看,其中一個人突然抬頭,在對方視線落過來之前,任繹已經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視地往繼續前走去,全無什麼異樣。
里斯爾注意到了蘭多的視線變化,不由問了句“怎麼了?”
“不,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
蘭多這麼回答著,卻瞇了瞇眼,又往那邊看過去。
……
隔了好一會兒,他好像很隨意地開口,“弗瑞特先生,走廊那里有監控吧?”
這時候的話題早已經被扯開了,弗瑞特本來就沒有把走廊上的那點小插曲放在心上,這時候更是早就不記得了,突然被這麼問,還愣了一下。
他觀察著蘭多的神情,有點不自然的給出了回答“是……有是有,是免得那些人手腳不干凈,這畢竟是四等星。
您要是不喜歡,我這就……”
蘭多打斷了他的話。
這舉動不太客氣,但是語氣倒是帶著笑意的征詢“我能去看看監控錄像嗎?”
弗瑞特當然不想被他看。
在自己家里裝監控已經是不太常規的控制欲,但是他這麼干了是一回事兒,將自己的隱私暴露在別人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眼前這兩個人都是他不能得罪的。
弗瑞特露出了點為難的神情,他轉向里斯爾,“您看?”
在他看來這位黑發青年才是正經的負責人,而一旁的蘭多更像是出來吃喝玩樂的大少爺,在這里這麼多天,就沒見過他辦一點正經事。
里斯爾到底是對弟弟有所了解,知道蘭多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這種要求。
雖然后者也經常惡劣到踩在人底線上來回橫跳,但是眼前的這位弗瑞特顯然還夠不上被他戲弄的資格。
里斯爾言簡意賅“給他看。”
弗瑞特的表情立刻難看下去,但是他到底不敢和這兩人徹底鬧翻,甚至連臉色都不敢給,只能僵硬的陪著笑,答應下來。
倒是蘭多看他一臉苦相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只看今天走廊上的那一段,總不會連您家里的保險箱密碼都看到。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個人和我一起。”
弗瑞特滿口說著“放心”,轉頭就塞了個人跟著蘭多一起去。
蘭多對此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那邊任繹換了衣服回去,就看見滿臉緊張的溫風。
后者似乎想要極力表現出從容,但那屁股像仿佛有釘子一樣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對。
任繹沒有去問什麼,倒是溫風終于坐不住了。
他試圖委婉,“任哥,你剛才是從哪條路去的休息室?”
任繹簡短回答“最近的。”
溫風的臉色立刻難看下去,但他還是不死心地確認,“是右邊的走廊那條?”
這次任繹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不過這也已經夠讓溫風臉色更難看一個度了。
他咬了一下牙,艱難地開口,“那你、你有沒有……”
溫風一邊說著,一邊又注意這任繹的臉色。
見對方這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特別變化的情緒,他好像又突然明白過來,臉色一點點緩和下去。
冷靜下來以后,溫風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太奇怪。
他連忙補救,“是這樣的,任哥,我剛才聽說有老板新雇的人經過那兒。之前這邊的負責人不是說了嗎,那些人不好惹,我聽人說他們都是見過血的,我就是擔心你。”
任繹態度沒什麼特別的答應了一聲,讓人看不出來信還是沒信。
不過,信不信的都沒關系,只要沒碰到面就好。就算不看別的,單看負責人熱切的態度就知道,要是這個“任一”真叫老板先看見,他們這些“實習生”恐怕沒一個能再有機會了。
想到這里,溫風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那個死胖子真不靠譜!他叫人占去這麼多便宜,結果就拿這麼個假消息來糊弄他!!說好的老板今天會過來花房呢?!
再看任繹,溫風又忍不住一僵。
他送的那件衣服是萊拉伯爵最新款沒錯,但是今年發行的幾款都是有名的“看不懂時尚”系列,不管是那襯得人皮膚暗淡的綠咖色,還是過于寬松的版型,穿在身上就算打扮得再怎麼精致都顯得邋遢,溫風只試過一次就沒打算再穿,要不是今天的計劃甚至都不會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