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姓蕭,再看這幾個守門弟子恭敬的態度,任繹恍然,這應該就是劇情中蕭寒舟兩個得意弟子中的另一個,蕭之宇。
蕭寒舟要重振蕭家,門下弟子自然不會少,但是稱得上親傳的只有兩個一個是他早些年在外救下來的孤兒,姜照魚,再一個就是蕭家旁支,蕭之宇。
任繹對姜照魚是極熟悉的,畢竟當年蕭寒舟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報仇上,對徒弟上心程度有限,很多時候都是任繹幫忙指點的。
但是對于后者——蕭寒舟報完仇之后才入門的蕭之宇——任繹就不怎麼認識了。硬要說的話,他當年和這少年也有一面之緣,只不過那次對方一直低著頭,任繹沒怎麼看清他的長相,這會兒雖是見了面,卻仍舊并不確定。
不過,來人也確實是經過此處的蕭之宇。
他在遠處就見了這邊的情形,走過來便開口詢問“怎麼回事?”
兩位弟子忙道“這位玄清宗真人來尋家主。”
蕭之宇的視線順勢落到了任繹身上,他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好像有一道紅色的影子在眼前掠過,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待要仔細回憶,卻想起方才兩位師弟說的“玄清宗”,不由又打消了那些恍惚的念頭。
他猜想或許是在玄清宗這幾日碰巧遇到過,對方的風姿也確實擔得住一句“見之難忘”。
蕭之宇收回思緒,向前拱手行禮,“在下蕭氏弟子,蕭之宇,見過前輩。家主此刻不得閑,慢待貴客,蒙真人不棄,不若先請進內稍坐?”
坐是不可能坐的,任繹選項里就沒有留下來的這一項。
正好蕭之宇過來,雪魄交給普通弟子不放心,但是交給蕭之宇這這個親傳弟子,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任繹覺得自己今天運氣還不錯,簡短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把東西留下來就告辭離開了。
蕭之宇雖覺得家主怎麼也不至于將雪魄這種貴重的東西落在它處,但是眼前人表情誠懇,那雙清凌凌的眼掃過來的時候,讓人覺得懷疑他都是偌大的罪過。
……
蕭寒舟從白家暫住的別院回來沒有多久,就從蕭之宇拿到了這枚雪魄。
雪魄的容器特殊,蕭寒舟立刻就認出來了,也不等蕭之宇解釋情況,他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追問,“他人在哪?”看樣子已經準備去見人了。
蕭之宇沒料到家主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愣住了,回神之后連忙攔,“那位前輩聽聞家主不在,就沒有多留。放下東西便離開了。”
蕭寒舟怔住,他又想起自己剛才和白盡流在一處。
雖然他是去問白家那邊有什麼緩解經脈舊傷的靈藥,但一想到阿繹知道他和白盡流獨處,蕭寒舟就下意識的不安。
他不知為何,阿繹好似不喜歡盡流……
可盡流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年若不是對方暗中照拂,他甚至逃不出天環城。
蕭寒舟深吸了口氣,勉強定了下神,又問“他離開多久?”
蕭之宇還沒見過家主這麼失態的模樣,雖然只有一瞬就恢復了平常,但是還是讓他沖擊頗大,一時之間腦子有點發懵,但聽到問還是下意識回答,“剛走不久,但是按照一般修士的腳程,這會兒也該離開迎松峰了。
”
蕭寒舟在原地站定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追。
腦海中一瞬閃過就在不多久前對方看他戒備的神情,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樣,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寒玉盒帶著刺骨的涼意,他禁不住垂眸看了過去,卻又隱隱意識到對方歸還的原因。
——阿繹是不想和他扯上關系?
這個念頭升起,蕭寒舟只覺得掌心的那點寒意順著經脈侵入到五臟六腑,就連丹田處的靈力運轉都滯澀擁堵起來。
不、不可能!
只是多年未見,他們之間比以往生疏了些。
可這三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繹居然曾經傷重到那樣子!!
轉念又想到明明久別重逢,他們連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的功夫都沒有。他既不知對方這些年的經歷,又不知他緣何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蕭寒舟到底決定追出去,他起碼他要知道阿繹這些年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離開之際,他轉頭看向蕭之宇。
“以后他再過來,直接去尋我——不管我在做什麼。”
蕭寒舟加重了音,強調似的說了后半句。
蕭之宇一怔,面露愕然。
一直等到蕭寒舟轉身離去,他像是才反應過來,對著家主的背影,垂首應聲,“弟子遵命。”
任繹這會兒其實還沒有離開迎松峰,倒不是他走得慢,而是遇到了故人。
是姜照魚。
要說整個迎松峰上,有誰的消息最不靈通,這個答案非姜照魚莫屬了。
這位蕭氏大師兄看上去就是一副“醉心劍法不理俗事”的樣子——事實也確實與此相去不遠——門下師弟自覺不拿俗事擾亂大師兄的心情。
而蕭寒舟也不是個會和徒弟談心的人。對姜照魚來說,到了西洲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練劍而已,連那刻板的作息都和平常在蕭家一般無二,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任繹就在玄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