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前方談默迎面走來,視線不緊不慢地挨個在幾人臉上掃過。
小派倏地收住表情。
時間長了就知道,談默不喜歡大家以任何形式欺負桑野,不帶惡意的也不行。
小派和胡夫加緊腳步先離開。
談默從窗口那兒抽了張紙,不多時走到了桑野旁邊,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說。
桑野總算呼出一口氣,但臉還是熱的。
他往前走的時候,一手塞在外套口袋里,摸著那一小罐酸奶,瞅不準什麼時機拿出來,但越往后拖心跳就越急。
桑野張了下嘴,正要掏出酸奶。
——“問你。”
談默雙手拿著紙巾按在唇上。
桑野又連忙把酸奶揣回去:“嗯……嗯?”
談默擦了把嘴,垂下鴉羽一樣的長睫,聲音淡淡:“打算什麼時候睡?”
“……”
桑野大腦猛地宕機,定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來!!!
Talk總這樣!!!
知道又在耍他,桑野氣急敗壞,把手中的酸奶往談默懷里一塞,面紅耳赤地扭頭跑了。
談默還站在原地,低頭看向手中的酸奶,插在上面的透明吸管邊緣有一圈極淺的咬痕。
談默面色不變,朝前走時很自然地拿起酸奶繼續喝,齒間不輕不重地咬一下吸管邊緣。
***
第二天下午的訓練賽是桑野的場次。
前面兩局,他們按照圈邊慢打法往中心地帶推進,在訓練中一切順利。
然而第三局的時候,小派在G村附近的土坑里被一個手·榴·彈炸倒。
擊倒信息顯示扔雷的人正是FP戰隊的灰塵。
小派在語音頻道里困惑不解:“我沒漏腳步聲吧?我都沒聽到對面的聲音,他們從哪兒扔過來的?……苗森救我救我,還能救。
”
胡夫端著狙擊槍爬上屋頂找敵人。
苗森把小派拉到不遠處掩體后展開施救。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顆雷彈跳而來,無比精準,把掩體后的小派炸死,苗森震傷。
WLG還來不及交換信息,就從山坡后面沖出來一隊人,直直朝著桑野和胡夫所在的房區而來。
桑野在一樓房間,跟一人來了個貼臉近戰,他剛把對方淘汰,一人就從身后的窗戶放槍,瞬間把他擊倒,又跳窗進來補掉。
【FP-Dust 使用M416 爆頭擊殺了你】
胡夫一個人在樓上被架住,沒過多久也被淘汰了。
距離此時游戲開始才七分鐘,WLG團滅。
四個人被打得莫名其妙,FP跟幽靈一樣出現,又直擊要害,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出現了失誤,就被全抓了。
小派和胡夫已經在頻道里破口大罵了。
“給他們臉了是吧?”
“訓練賽有這麼打的嗎?”
“野雞戰隊規矩都不懂,別逼我下一局搞針對!”
桑野一聲不吭,現在只能等晚上復盤時看回放。
第四局的時候,WLG在圈邊繞坡轉移,又是一顆雷憑空出現,炸翻了桑野和小派所在的車。
桑野摔下車倒地,小派殘血。
“來個人來個人!”小派眼疾手快封了個煙,急得大叫。
然而胡夫和苗森那兒自身難保,被人掃了車胎,高位抽靶,雙雙殞命。
煙散了,FP的灰塵端著槍沖來,將小派擊倒后,蹦到他尸體上又連開數槍。
小派拍桌而起,罵了很難聽的話:“鞭尸!?他媽的有沒有素質?腦殘吧?下把我直接上門找他,誰都別攔我!”
鞭尸這一行為在絕地求生里極具侮辱性,正常人干不出來。
不僅是小派,胡夫氣得臉上的肉直抖,苗森這麼好性格都罵了句娘。
桑野臉色陰郁。
——冒犯他隊友,跟冒犯他本人是一樣的。
不過桑野沉住了氣,一直在回憶剛才轉移路上到底漏了哪些信息點。
第五局開始時。
小派跳傘時就看準了FP那隊人,陰測測道:“我先去找人。”
“別去。”桑野突然出聲。
小派愣了一下,擰眉:“白毛你別管……”
桑野打斷:“你們誰開了直播?”
其他人一愣。
胡夫和苗森同時出聲:“我,怎麼了?”
由于下周就要開啟夏季賽了,他們在外地要待一個多月,所以趁著現在多開點直播。
不僅他們會這麼干,很多職業選手在這個階段的訓練賽期間都會開直播,擺一旁不去管,用來水時長。
桑野言簡意賅:“關了。”
胡夫反應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關了直播間,被惡心得不輕:“真臟。”
這一局,FP沒再像蒼蠅一樣圍著他們轉,唯一的遺憾是在他們找上門前,FP已經被其他隊伍給滅了。
訓練賽結束后,胡夫和苗森立即去找教練。
小派掀開桌上的臺歷看了眼,圈了個下周五的日期,把手指關節按得喀拉拉直響:“灰塵這個逼給我等著,PCL訓練賽見。”
可轉臉又笑嘻嘻地對麥克風拍馬屁:“小白毛,還是你聰明,一下子就發現他們窺屏。”
“要你說?”
桑野還在樓上,酷酷扔下一句便摘了耳機。
***
FP在訓練賽中窺屏鞭尸的事晚上就遭到了處理,訓練賽負責人對其下達了禁賽通知。
FP微博也發布了道歉聲明,不過都是些官方話,跟放屁一樣不痛不癢。
那天晚上復盤結束后,喻皓天給桑野帶來一個消息:“合同糾紛案已經結束,工會在合同上造假,敗訴,你以后不用再受制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