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拌了拌碗里飯,低著頭繼續道:“但我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談默愣怔一下,不確定他的意思,偏頭看去:“嗯?”
桑野又想到Talk說的——“我從沒說過需要誰為我做什麼……”。
即便如此……
“如果……我說以后,以前不算……你要我卡一個方向,我能卡得很嚴,你要我拿下一個點,我會百分百地拿下它,你想要我在線上賽中發揮全部實力,我能毫無保留地做到,即便是未來讓我拿冠軍,我想我也可以。”
談默眸光一顫,桑野沒有直言,但他卻聽出了其中滿滿的真摯——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為你攻城略地。
剎那間一股洶涌的熱流沖入心房,許是那兒冷寂了太久,在猛烈的沖刷下有種輕微的酸脹感。
談默手指蜷了蜷,下意識逃避:“我……”
桑野這時偏過臉,目光直直地迎上他:“這麼說定了,我以后就不在訓練賽中走神,好嗎?”
少年的眼神明凈熱烈,談默頓時感到無處躲避,一切懦弱行為在曝烈的陽光下都成了可恥。
好半天,談默輕輕嗯了一聲。
桑野卻沒做聲,依舊拿那雙墜著亮光的烏瞳望他,不偏不倚,好似要將他捕獲其中,拖入星海里溺斃。
如此直白,近乎攻擊性。
時間一長,談默心口亂了一下,第一次有了耳熱的沖動,下意識要移開視線。
就在這個時候。
桑野很明顯地松下氣息,轉回桌前,探頭看了眼手機,失望地嘟囔:“15秒……”
“…………”
談默霎時間有些僵硬,臉上的顏色變了又變。
仿佛在高燒中被蓋頭澆了盆冰水,狼狽得想罵人。
艸!
談默指尖掐了把掌心,起身離開:“上個廁所。
”
桑野還在那兒沒心沒肺:“哦。”
***
疾風和勁草搶在訓練賽開始前十分鐘跑進練習室,怕被談神罵。
結果不見大魔王,倒是看到桑野在扒飯。
“吃什麼呢?這麼香?”疾風視線越過中間的擋板,朝對面桌看去,一眼瞄中飯盒上的logo,“魚旨?你款爺吧?一份飯一百六十八也吃得下!”
“礙著你了?”桑野沒好氣,豎起塑料袋把碗擋著。
Talk給買的飯,別人多看一眼他都嫌煩。
“你怎麼現在還吃飯?”勁草撩閑,“這還有八分鐘……哦,七分鐘就開賽了,開機、登游戲、檢查參數,時間夠嗎?”
桑野“嘖”了一聲:“管好你自己。”
老婆粉的臭脾氣遠近聞名。
疾風和勁草相視一笑,該提醒的都提醒了,要是一會兒談神進來,看到有人還在吃飯,以他嚴謹的性格,準把人罵得狗血噴頭。
桑野那邊也琢磨一下,終究有所顧慮,于是加快了扒飯的速度。
就在這個時候,談默進屋,額發微潮,臉上有水洗過的痕跡。
疾風和勁草向談默問好,然后眼神瘋狂朝桑野那邊暗示,提醒隊長該罵人了。
談默神色寡淡地在桌前坐下,除了點擊鼠標的聲音,再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疾風和勁草對視一眼,逐漸迷惑。
跟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這時,擋板后傳來低磁的男音:“吃慢點。”
少年:“……啊?”
男人很淡定:“有幾個隊上午起不來,一般拖拖拉拉會遲到幾分鐘,等人齊、開始游戲、跳機前,起碼還有一刻鐘,時間夠了。”
“哦,好。”
疾風和勁草抱住腦袋,雖然不懂,但大為震驚。
WHAAAAT???!!!
這雙標得不要太明顯好吧!!!
***
桑野進隊的時候剛好是五月初,沒幾天就過了立夏。
俗稱“立夏打雷,三天一下”,天氣變得潮濕悶熱,往往在傍晚時分,冷不丁會有雷聲滾過。
談春山是個膽小鬼,一打雷就嚶嚶嚶地往二隊練習室跑。
很多次談默都不在,它就一頭扎進桑野懷里,求安慰,求撫摸,舔桑野一臉口水。
可能因為是狗,所有不要臉的事它都干得得心應手。
桑野一開始是真的煩這只金毛,要不是看它是Talk親兒子,早扔出去了。
只是過了兩天,他擼狗的手法逐漸嫻熟。
再過兩天,桑野悄悄躲到桌子底下,跟談春山分享了一袋酸奶——談默對談春山的飲食控制得極其嚴格,不能被發現。
擺正心態后,桑野的狀態拔得很快,起碼再也沒犯過低級錯誤。
有些問題是他沒有比賽經驗造成的,復盤時教練就會把他單拉出來強調,他再勤加練習。
如此循環一周,桑野當主播時期的野路子收斂不少,操作開始變細了。
大眾線上賽將近,前一天晚上,比賽名單出來。
由于獎金池有足足一百二十萬,夠“壕”,屬于自辦賽事的天花板,所以各個俱樂部的一隊只要沒安排,都派來參賽了,其中就包括TES和NSN。
教練本來是要派一隊去恰飯,但是考慮到桑野的試訓問題,就把機會給了二隊。
晚上復盤結束后,教練把桑野留了一下,問:“緊張嗎?”
桑野搖頭:“不緊張。”
“為什麼?”
“有Talk。”
“咳……Talk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千萬別讓他蓋了你的鋒芒,不然就白搭。”
“什麼白搭?”
“……沒什麼。”教練抹了把虛汗,道,“這次比賽陣容堪比春季賽,其實對你這樣的新人是不公平的,知道為什麼還要讓你去嗎?”
桑野點頭:“知道。
”
“為什麼?”
“你想讓我當二隊隊長,然后去夏季賽當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