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賀承川開門之前,謝讓塵閃身躲進旁邊的房間里,等賀承川離開了才輕聲進去。
休息室內,安羅笙和楊兆兆兩個人正背對著門半躺在沙發上。
因為聽賀承川吐槽聽累了, 這倆人此時的姿勢十分放蕩不羈, 甚至還露出一截腰, 可以說衣衫不整。
聽見開門聲, 剛結束一把游戲的安羅笙輕挑地吹了個口哨:“喲, 這麼快就回來了, 老大你有點快啊!”
“嘿嘿~”
無需對視,安羅笙和楊兆兆同時發出別有深意的笑。
“……”謝讓塵輕咳一聲:“咳。”
“嫂……讓塵哥!”
發現來人是誰,安羅笙和楊兆兆臉色一變,立刻翻身從沙發上下來,順便把衣服扯好,至少讓自己看著像是個正經人。
場面略有些尷尬,安羅笙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讓塵哥,你是來找老大的嗎?他出去接水了。”
作為最先出聲的那個人,他這會兒尬得腳趾早已摳出三室兩廳,恨不能馬上逃離。
安羅笙想了個借口:“你找賀哥是不是有急事?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
謝讓塵擺擺手:“不用,我在這里等著就好。”
況且他還有事要問,怎麼能讓安羅笙跑了。
擺脫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無事發生。
謝讓塵表情平靜地找到位置坐下,招呼安羅笙和楊兆兆也坐。
“其實進門之前我在門口站著聽了會兒。”謝讓塵面露歉意,問道:“他那樣說賀洲,你們為什麼……就沒什麼反應呢?”
“因為習慣了啊。”楊兆兆下意識答。
謝讓塵:?
安羅笙趕緊解釋:“老大他嘴巴就這樣,情緒上頭的話誰都敢罵,尤其罵他自己罵得最來勁,我們都聽習慣了。
”可不是腦子有病。
“……”謝讓塵聞言一噎:“你是說他以前在國外也經常這樣罵自己嗎?”
“是也不是”安羅笙斟酌著說:“以前老大罵自己的詞跟他剛剛罵的不太一樣。”
謝讓塵好奇:“比如呢,怎麼個不一樣法?”
“呃……”安羅笙吞吞吐吐,猶豫要不要說。
結果下一秒沒心眼的楊兆兆把他老大賣了個干凈:“老大說他自己傻,說他笨,連個人都追不著。”
謝讓塵和安羅笙都沉默了。
想起謝讓塵就是賀承川當時口中那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安羅笙趕緊跟謝讓塵保證:“讓塵哥你放心,我老大當時真的只罵了他自己傻,絕對沒有說你半點不好,也沒說你難追!”
楊兆兆義憤填膺地附和:“就是,難追他現在是怎麼追上的!”
“去。”哪能這麼說!
安羅笙給缺心眼的楊兆兆一胳膊肘,把人擠到一邊,繼續跟謝讓塵保證:“但是不管老大他怎麼說,我跟兆兆都沒相信過他的說辭。”
“就像剛才,你說他說的那是人話嗎?”
安羅笙道:“他那話表面上聽著是吐槽,實際上不就是想炫耀他用20塊就讓讓塵哥你記住了他這麼久麼?”
“簡直就是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心機男!”
楊兆兆點頭:“沒錯!”
謝讓塵:“……”
“而且讓塵哥你別怕,就老大那種水平的話術根本騙不了我們。”安羅笙一臉正直:“我跟兆兆絕對不會往其他地方想,你就放心吧!”
謝讓塵扶額:確實,你們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想法完全不同的兩撥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達成了一致,甚至能聊得下去。
謝讓塵被這奇怪的巧合弄得哭笑不得,剛好這時出去接水的賀承川也回來,三人間的聊天就到此終止。
賀承川:“我回……”
謝讓塵:“你……”
鬧著別扭的兩個人乍一見面,彼此都是不自然地一頓。
不過兩人在早上吃早飯時就說過話,不是真的鬧冷戰,就是說話和相處時像是中間隔了道什麼,透著距離感。
賀承川握著手中的杯子:“你過來了。”
“嗯,事情辦完了就過來找你。”比起賀承川,謝讓塵臉上還能帶著淡淡的微笑,顯得十分自然:“快到飯點了,中午大家一起吃個飯?”
“……隨便。”
賀承川淡淡吐出兩個字,端著杯子繞過謝讓塵,故意挑了個最遠的沙發坐下。
出息。
謝讓塵忍不住在心里嗤了聲,覺得好笑:現在裝得這麼平靜,就好像剛才超大聲吐槽賀洲的不是他一樣。
賀小狗也就這點能耐了。
謝讓塵動動嘴角,也在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恰好和賀承川坐了個面對面的對角線。
“……”
兩人對視后又移開,處在修羅場里的安羅笙和楊兆兆同樣也安靜坐著,屏住呼吸,堅決不參與兩尊大神斗法。
直到韓露過來叫他們吃午飯,休息室里緊張的氣氛才終于消失不見。
……
賀承川這次鬧別扭的時間和堅持度都遠遠超過了謝讓塵的想象。
一連幾天,兩人雖然還照樣一起吃著三餐,同出同進,但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賀承川都一聲不吭地去了次臥。
可惜他倔,謝讓塵也倔。
謝讓塵的溫柔隨和都是表面上的,畢竟他要是不倔,又怎會堅持地等賀承川那麼多年。
兩個犟種撞在一起,一個不主動來,另一個也不主動找。
謝讓塵獨自享受著臥室的大床,沒了賀承川鬧他,他剛好能好好休息,就當是為之后的錄制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