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別是當場目睹偶像的形象破裂心理承受不了了吧?
謝讓塵猶豫了下, 打算走過去安慰安慰這個塌房的倒霉蛋, 卻在靠近對方的時候聽到一連串快速而激動的喃喃聲:
“臺上冷酷臺下隨和, 外人眼中叛逆子,現實生活好男人!”
“果然,這才是我們的賀神!真正完美的男人!賀神yyds!”
……
接著,不等謝讓塵反應過來,剛還一臉愣怔的徐洲就高高興興地小跑過去加入了喊“師嫂”的隊伍,顯然是已經欣然接受了賀承川的新人設。
謝讓塵:“……”
自我調整得這麼快嗎?
他該不該夸一句不愧是賀承川的粉絲?從上到下都一個德行。
……
嘴上說著只是來吃頓飯,但賀承川到的時間離午飯的點還要早很多。
他自詡是個很懂事的正宮, 不該過度干擾愛人工作, 更不該讓對方做出為了他提前下課的事, 和同學們寒暄了一會兒后便很懂事地退到一邊讓大家繼續。
謝讓塵好笑地看著他在那里裝沉穩, 并沒多說什麼, 吩咐同學們按照他之前的分組繼續工作。
果然, 沒過幾分鐘,才老實不久的賀承川就有些憋不住了,先是伸著脖子往旁邊看,最后小步小步地挪到忙得熱火朝天的學生堆里近距離當圍觀群眾。
“你們不是學表演的嗎,怎麼現在在畫畫?”好奇的某圍觀群眾問。
“我們在做表演時要用的道具。”
一個熱心學生解釋:“本來這個道具學校里是有的,結果壞掉了,外邊又沒賣的,我們就只能在網上搜圖自己按照圖上的模仿著做。
”
“原來是這樣。”
賀承川微微俯下身仔細打量:“那你們這畫的是?番茄?”
“……是石榴。”
“我們要做一個屏風,現在在畫的是屏風上的圖案,這在我們的表演里是有特殊意義的,是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
說話的男生摸了摸腦袋,表情赧然:“就是我們畫得不太像。”
他們在高考時雖然和畫畫的一樣都被歸類為是藝術生,但隔行如隔山,讓他們畫畫還挺難為人的,難免畫得丑了點,有些四不像,說是石榴其實只能看得出是個紅疙瘩。
“如果你們信我,我能幫著畫幾筆嗎?”賀承川的表情躍躍欲試:“我以前還學過畫畫呢!”
“哇——”
“真的嗎?”
小年輕們紛紛發出驚嘆,沒想到搞音樂的賀承川還這麼多才多藝。
“可我們這是用的毛筆誒……”
“沒關系,你們完全可以對你們師嫂放心。”一直在暗中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謝讓塵走過來,微笑著給了賀承川支持:“他說可以的時候你們就可以相信他。”
見狀,原本還有所猶豫的幾個學生也紛紛讓開,將畫筆交給賀承川。
“謝謝。”賀承川接過筆,另只手撐在宣紙上。
被老婆信任、又被叫自己“師嫂”的學弟學妹信任,他像是被疊上buff一樣變得干勁滿滿,略一思考后便開始落筆作畫。
不多時,一個飽滿圓潤的大石榴就映然紙上。
而最讓大家驚訝的,賀承川的手法居然也很專業,雖然似乎略有生疏,但一看就是有系統學過國畫!
驚呼和贊嘆聲于是更響了。
“師嫂,可以在這里加幾個小石榴嗎?你最好了!謝師兄他經常和我們夸你!”
“師嫂你這麼厲害,會不會畫葉子?這里原本還是有葉子的!”
“可以,都可以。”
賀承川來者不拒,被可愛的學弟學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哄著,高高興興地打起了白工,時不時抬頭給謝讓塵一個“看我多棒”的眼神。
謝讓塵靠在窗邊看著這一幕,笑著笑著就微微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他也見過這樣的賀承川。
那是高二那年,A市的各大中小學突然掀起了一股學習書法的浪潮,賀承川當時還是坐在他的后桌,兩人雖然因為蘋果的緣故關系有了進步,卻還是淡淡的,一天說不上幾句話。
賀承川從來就學不會謙虛,書法課上,一到自由練習的時間,這人每寫一個覺得很不錯的字就要把紙抬起來好好欣賞。
自己欣賞不說,還要叫上左右的人和他一起,搞得謝讓塵忍不住嫌他聒噪。
有一天,欣賞自己大作的賀承川在把紙拎起來的時候忘記放下手中的筆,蘸著墨的鼻尖在前排人雪白的校服外套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墨跡。
眾所周知,他們有輕度強迫癥的班長身上的校服永遠是干干凈凈的。
一瞬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謝讓塵扭過身子,表情一如既然的淡然。
只是一件校服外套而已,他沒打算鬧得多大,誰知不等他開口,賀承川卻主動說:“如果你信我,可以把你的外套脫下來嗎?”
謝讓塵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依言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賀承川。
在旁人的驚呼和吸氣聲中,賀承川拿毛筆在謝讓塵的外套上畫了一道,然后又畫一道……
到最后,他在原本有墨跡的地方給謝讓塵畫了棵帶有寫意風格的蘭花,清雅疏朗。
哪怕還沒穿,誰看到這朵蘭花都要夸一聲和謝讓塵的氣質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