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為了讓你在形象上更貼近賀洲,從現在起,在綜藝結束錄制之前你不許半個月一染頭發,最好什麼顏色都別染,維持原狀。”
“為什麼!”早就設計好等頭發再長長一點就染成墨綠色的賀承川嚷嚷。
頭發的顏色,對他來說是表達心情的一種方式,而濃烈的綠,正好能表現出他對扮演替身這件事的態度!這是賀承川早早就計劃好的。
他盤算著,綠毛一出能博得不少關注,肯定會有人問他為什麼會選擇這個顏色,到時候他正好順理成章地表達出點東西,外人或許聽不懂,但謝讓塵一定能明白。等對方來問,他再適時賣個慘,塵塵一定會心疼他的!
可現在這個計劃還沒實施就夭折了。
“不為什麼。”
謝讓塵支著下巴,隨便扯了個萬能的理由:“因為賀洲不喜歡,他從來就沒有染過頭發,你把頭發染得奇奇怪怪會讓認識他的人察覺出異樣。”
身為男高中生,回國讀高二的賀洲必須嚴格遵守校規。染發?不存在的,他想都不要想。
賀承川不滿地哼哼:“可是,你都好幾年沒見他了,你怎麼知道他現在不喜歡……”
謝讓塵輕笑:“那我去試著找找他,問他現在有沒有染頭發?”
那還是算了,他現在覺得不染發挺好的。
賀承川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一副委屈巴巴卻又不敢反駁的樣子:“那你說的免得被認識賀洲的人察覺出異樣,是什麼意思啊?”
“哦,之前忘了說。”謝讓塵道:“我仔細想了想,編謊話容易出漏洞,你直接把賀洲的經歷說成你自己的就好。
學校和老師同學那邊我都打了招呼,到時候你盡管承認高二回國的事,其余的交給我來處理。”
真是好一番霸道發言,每個字都透著只手遮天的氣勢,突然成為“大佬の男人”的賀承川有些懵:“真,真的?”不是之前還說只要隨口編個曾經回過國的理由就可以了嗎?
“這你別管,反正我都打點好了,你只需要照做就行。”謝讓塵微微抬高下巴,獨斷專橫的氣質直接拿捏。
反正這些事都是真的,任誰查都查不出毛病,唯一覺得會露餡的也只有賀承川一個。
既然這樣,那就更得管好賀承川的嘴了。
謝讓塵摸摸下巴,努力找回當初扮演黑蓮花的感覺,警告道:“而且我勸你最好不要想著整什麼花樣,攝像頭是隨時監督著你的,我也提前和節目組打過招呼,剪輯那一關你絕對過不去,不要白費功夫。”
攝像頭裝在家里當然不可能真的是24小時不間斷拍攝,該留給嘉賓們的隱私肯定要有。至于剪輯,什麼能播什麼不能節目組比誰都清楚,哪怕是些有爆點的東西他們也會和藝人們商量著來,免得真的撕破臉。
但這些他并不打算告訴賀承川,就讓它們成為一個美麗的誤會好了。
“可是,節目組他們為什麼會聽你的……”
賀承川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類型的真人秀,絲毫沒有經驗,求助地看向兩位經紀人。
一旁坐著的經紀人齊齊沉默,并不打算參與夫夫二人的事。他們不會管謝讓塵編出什麼樣的理由去哄賀承川,只要到最后別出岔子就行。
而這落在賀承川眼中,這就成了默認。
黑暗的現實給賀承川重新上了一課。
原本拆線之后他就一直盼著能早點開始錄綜藝,去實施他的替身上位計劃,如今事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個嘴巴,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而最讓他感到難過的是,不管是謝讓塵還是兩個經紀人都沒再注意他這顆受傷的心,完全拋下他去討論上綜藝后需要注意的工作。
實在是太過分了!必須記下來!
憤怒的賀承川拿出手機惡狠狠地打下《替身上位手冊》第二章 。
【20XX年X月X日,天氣和我的心情一樣陰。
今天我又一次見識到了這世界的險惡,如果專業和優秀也是一種錯,那我真是無藥可救。曾經我以為,不再純潔無瑕的只有塵塵,今天我才明白,原來錯的是這個世界。
但是沒關系,孤獨的勇士就是要敢于直面這殘酷的現實。我,賀承川,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
但綜藝對賀承川也不是全無好處——
至少他終于可以在睡覺的時候和謝讓塵無障礙貼貼。
拆線之后,賀承川雖然如愿從次臥搬回主臥,謝讓塵卻在他倆中間放了一個長條抱枕,用物理方式省得賀承川在傷好之前就想整些歪心思。
這條抱枕就像是阻隔牛郎織女的銀河,讓一頭的賀承川整天看對面看得望眼欲穿。
如今,他終于可以親手把礙事的抱枕去掉!
為了這一紀念性的時刻,賀承川興致勃勃地舉行了一個隆重的拆除儀式,還要求唯一的見證人出席旁觀。
謝讓塵懶得理他,仍按照自己原本的習慣靠在床頭看書,但直到時間到了該睡覺的點,賀承川那邊還沒有結束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