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前面給趙清爽帶路,穿過一道拱門,經過一個養滿錦鯉的水景湖,便到了一個獨立的小樓跟前。
小樓只有一層,周圍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不同于沿路看到的那些景致,這個花園明顯是平時疏于打理,已經長起了雜草。
趙清爽皺了皺眉,問跟前的司機:“凌霽住在這里?”
“是的,大少爺就在屋里。”司機微微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答。
趙清爽回過身,望向不遠處一棟三層高的中式建筑:“那這邊呢?”
司機道:“這邊是老爺和夫人還有二少爺三小姐住的地方。”
“哦。”趙清爽了然地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富貴兒也望著三層小樓的方向,仗著司機聽不懂它說話,瘋狂地吐著槽:“凌老太太讓他們過來照顧凌霽,他們就把人扔在這兒,自己倒是住得舒舒服服,呸。”
趙清爽沒有回應它,只是跟司機道了聲謝,司機說了句不客氣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院落,像是在害怕什麼一般。
富貴兒跟趙清爽在原地等了等,也沒見有凌家的人出來迎接他們。它跳到趙清爽的行李箱上,仰頭跟她說:“看來凌家的人不會來了,要不是這會兒是大白天,我還以為他們是準備讓你跟凌霽冥婚。”
趙清爽:“……”
她輕咳了一聲,提起行李箱,踏進了這個長滿雜草的院落。
院子雖然因為沒人打理顯得雜亂,但通往房間的那條鵝卵石小路,修建得還是跟別墅其他地方一樣講究——每顆鵝暖石的大小都幾乎相當,埋的位置不深不淺,正好合適,遠遠看去,顏色的過渡也十分自然。
“是老師傅的手藝了,講究。”趙清爽感嘆了一句,雖然凌家的人不怎麼樣,但這宅子是真不錯。
富貴兒蹲在她肩上好奇地四處張望,一人一貓還沒走到門口,一陣瘋狂的狗叫聲就從屋里傳了出來。
富貴兒嚇得差點從趙清爽的肩上掉下去,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它敏捷地躲到趙清爽背后,警惕地盯著門口。
狗叫聲沒有中斷,一只黃黑相間的大狗飛快從屋里沖了出來。
“喵!”富貴兒驚恐地叫了一聲,火速竄到了一棵大樹上。
趙清爽:“……”
當貓當久了,富貴兒總是以為自己真的是貓呢。
大狗沖到趙清爽跟前便停了下來,但仍是仰著頭沖她大叫。趙清爽微微彎腰,跟它對視片刻,眼里浮起一絲驚喜:“虎妞!”
“……”樹上的富貴兒絕望地吶喊,“你清醒一點,你養的虎妞是條土狗,這只是正宗德牧!”
趙清爽歪了歪頭,仍是盯著面前的大狗:“你是凌霽養的狗嗎?”
也許是察覺她身上并沒有敵意,再加上她周身散發的純凈靈力,德牧漸漸冷靜了下來:“汪。”
“我們不是壞人哦。”趙清爽耐心地跟它解釋。
德牧蹲坐在地上,沒有再對著她亂吠,但看上去也不打算給她讓路。
富貴兒蹲在樹上觀察了一陣,見德牧不打算攻擊他們了,便從樹上跳回趙清爽的肩膀:“這只德牧怎麼這樣兇?”
趙清爽想了想,道:“凌霽現在身體不方便,家里人估計也沒少苛待他,平時應該都是它在保護他。”
剛才那司機走得那麼快,應該也是忌憚凌霽養的這條德牧。
不過家里有一條這麼兇的狗,他們卻只字未提,也是有點意思。
富貴兒看向德牧,跟它說:“這是你主人的媳婦兒。”
趙清爽沉默了一瞬,德牧卻像是聽懂了它說的話:“汪。”
趙清爽試探性地抬起手,見德牧沒有反抗的意思,才摸了摸它的頭給它順毛:“可以讓我們進去看看凌霽嗎?”
德牧甩了甩尾巴,站起起來轉身往屋里走。
趙清爽重新提著行李箱,跟在它后面進了屋。
一進屋,悶熱的空氣就撲面而來。四處的窗都是關上的,但屋內卻沒有開空調。趙清爽輕輕蹙了蹙眉,將行李箱放在了腳邊。
這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居室,裝修風格也是中式的古色古香,德牧帶著他們,直接去了最里面的主臥。
主臥的房門是關著的,德牧就跟成精了一樣,自己抬起爪子,按下門把手將門打開了。
“汪。”它朝趙清爽叫了一聲,就朝床邊跑去。
凌霽就躺在房間中央那張大床上,微蹙著眉頭,緊閉著眼。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額上的黑發也些微汗濕。
趙清爽還沒來得及細看,德牧便又朝她叫了一聲,似乎是在讓她趕緊過去瞧瞧。
趙清爽走到床邊,見凌霽身上的白襯衫只扣著中間一顆扣子,敞開的領口令她能清楚看見他的鎖骨,還有衣服下若隱若現的腹肌。
她故作坦然地伸出手,探了探凌霽額頭的溫度。
“他有些低燒。富貴兒,你去把房里的窗戶都打開,通通氣。”
“……你最近越來越會使喚我了。”富貴兒嘴上抱怨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去干活了。趙清爽從包袱里找出一個小藥瓶,放到凌霽唇邊。
一滴晶瑩的甘露從瓶中滴落,正好吻上凌霽略微干裂的唇。
凌霽似乎感覺到什麼,嘴角輕輕一動,舌尖下意識地在唇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