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齊家的小少爺。
是他!
謝蘭庭站在幾步之外,恣意地將齊鳶看了又看,眼神格外放肆,就在齊鳶忍不住皺眉時,謝蘭庭突然拊掌,暢懷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1].之前看到有讀者質疑古代沒有“槍手”一詞,今天匯總了幾個看著很時髦,但古代就在用的詞匯,分享給大家。
【槍手】——源于宋代,應用案例《清會典事例·刑部·吏律職制》:“ 江西省興國縣童生劉昌新雇倩槍手入場代考一案”
《官場現形記》“這位大人乃是個一竅不通的,只得請了槍手,代為槍替。”
《儒林外史》“勾串提學衙門,買囑槍手代考。”
【偏見】——《初刻拍案驚奇》:“你伯娘雖然不明理,卻也心慈的。只是婦人一時偏見,不看得破,不曉得別人的肉,偎不熱。”
【曖昧】——明陸采《懷香記·鞫詢香情》:"這曖昧之事,容得你見?"
[2]《周禮》‘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
【翻譯:如果征調民眾參加征伐、田獵、巡守、勞役的事,就把他們按軍事編制加以組合,檢閱他們的武器和器械,帶著鼓鐸和旗幟率領徒眾而到[鄉師那里】
第43章 補更
齊鳶只恨自己關心則亂, 竟中了謝蘭庭的圈套。
這人定是早就看出自己對李暄的在意,因此故意安排今日不審李暄, 以避免知縣審案時自己旁聽到崖川的事情。后來說什麼破例, 也是為了制造緊張氣氛。
等自己到了大牢,李暄又因謝蘭庭的誤導對自己十分戒備,除非自己能說出關鍵信息令他信服。自己一時情急, 哪里會想這麼多, 竟真被逼得情緒崩潰了。
方氏與齊府并沒有什麼關系,這件事也不會給齊府帶來麻煩。唯一有麻煩的, 只有自己。
謝蘭庭在懷疑自己的身份?
齊鳶的眼里掠過了一絲忌憚,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自己這些天從來沒有提過崖川二字, 就連拜托婉君查探京中消息, 也只敢問國子監生如何, 至于忠遠伯府提都不敢提。即便自己對李暄有些在意,謝蘭庭怎麼會直接想到崖川大軍上?
還是說……問題不是出在自己這?
是京中有變?
齊鳶心里驚疑不定,又尋不出什麼頭緒, 只得戒備地看著謝蘭庭。
謝蘭庭笑著走了過來,神色愉悅道:“齊公子似乎不歡迎謝某?”
齊鳶斂容作揖:“晚輩見過謝大人。”
“你我是同輩, 如此稱呼不太妥當。”謝蘭庭上下看他,嘴角含笑,“齊公子今年一十有六,我已二十有二,不如以后以兄弟相稱, 如何?”
齊鳶狠狠一愣,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了謝蘭庭一眼。
在李暄的大牢前跟自己稱兄道弟?這廝是怎麼想的?又是故意的?
齊鳶雖然對謝蘭庭十分忌憚, 也想不出一個稱呼能有什麼, 但心里一想, 以后跟姓謝的以兄弟相稱,他還真做不到。
謝蘭庭期待地看著齊鳶。
齊鳶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后退一步拱手道,“尊卑有等,貴賤有章,晚輩不敢妄攀大人風雅,還請大人見諒。”
李暄在牢里聽得清楚,再看齊鳶神色冷淡,也知道自己之前誤會了齊鳶。他本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從祁卓的五千死士中脫穎而出,當上正前營的統領。
現在明白過來,心里暗恨謝蘭庭狡詐,也忍不住道:“你這狗官!竟也好意思跟人稱兄道弟,我呸!”
說完怒氣沖沖的掙著鐵索,一邊怒罵謝蘭庭,一邊恨不得要沖出牢房跟謝蘭庭打一仗。
謝蘭庭見齊鳶往后退,內心正覺得有些失望,現在李暄這樣,便淡笑一聲譏諷道:“謝某不才,抓過的死囚犯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還是第一次見手上沒力氣,功夫全長嘴上的。看來崖川大軍屢屢戰敗不無道理,祁大人選人的眼光也忒差了些。”
他一句話嘲諷了倆人,李暄被戳痛處,被氣得滿臉通紅,怒目相向。
齊鳶也聽得心頭火氣,只垂首在旁,心中暗罵。
三個人的神情都不太愉快,典簿見狀連忙走到謝蘭庭旁邊,等著這位一聲令下,就去將李暄打一頓,給謝大人出氣。
謝蘭庭卻道:“齊公子,一刻鐘已過,請回吧。”
齊鳶聽他口氣,便知道這位生氣了,忙沖李暄搖了搖頭,隨著典簿往外走去。
謝蘭庭跟在后面,慢條斯理道:“你李兄如此英勇,難怪大人給他安排這里。這水牢雖然今天無水,但等需要的時候,便可以從蓮池放水進來,到時候毒蟲水蛇泛濫,你李兄便可以日日在水中悔過了。”
齊鳶:“……”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齊鳶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果然發現了注水的機關。
他這才想起從儀門進來時,道路兩側的確有兩個蓮池,當時聽典簿說那里是罪犯們的勞作之所,取“知廉恥”的教化之意,此時聽謝蘭庭介紹,他才明白雙蓮池的另一個用處。
齊鳶不免揪心起來,將那機關看了又看。
“好用的很。”謝蘭庭幽幽道,“今晚就給他用上。”
齊鳶聽他陰陽怪氣,暗暗忍了,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