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物一出現在蕭令爭眼前,立刻就奪走了他的注意力,嚇出來的眼淚都還沒抹干凈呢,就開始玩玩具了。
湛宸摸摸蕭令爭的頭:“那你該叫我什麼?”
蕭令爭:“……”
湛宸繼續誘惑他:“我那還有很多這樣的玩具,你叫我一聲,我教你怎麼玩。”
“皇嫂!”
蕭令爭拿著小房子投入了湛宸的陣營,這聲皇嫂叫得格外親昵。
湛宸摸摸蕭令爭的頭,輕而易舉收服了他。
蕭令弈:“?”
“上次來東燁,我已經將你父皇母后弟弟的喜好都摸清了。”湛宸自信滿滿地道,“你弟弟喜歡這些機巧玩意兒,你母后喜歡江南的刺繡工藝,嫁妝里有好多上等的繡品,你母后正愛不釋手呢。”
“你有備而來?”蕭令弈十分不解,“湛宸,你到底想做什麼?放著好好的太子不做,你來東燁胡鬧什麼?”
“我沒有在胡鬧。我是在幫你,東燁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你真想一個人收拾?”
“在北微的時候,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何必上趕著來……”
“你就當我犯賤吧。”
蕭令弈一噎,湛宸這樣自我貶低,他再不能說出更狠的話來。
湛宸抬起手摸上他的臉頰:“你看看你,離開我才半年,人都憔悴成什麼樣了?”
“我怎麼樣都跟你無關。”
“但我看不下去。”
“我們已經拜過天地,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后,你不能隨意休棄我。”
這話聽著奇怪,但湛宸說得一本正經。
蕭令弈避開他的視線道:“隨你,以后史書上也會記你這一筆,這世上居然還有帝王甘愿給小國國君做皇后的,反正丟人的是你。”
他撇開湛宸的手,離開了明輝宮。
本來想把蕭令爭一起帶走,沒想到這個便宜皇弟不愿意走。
“皇嫂,你教我怎麼玩吧!”
他湊到湛宸身邊,充滿求知欲,還撒嬌。
蕭令弈:“……”
他還有奏折要批,沒空理這兩人。
湛宸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把令爭拉到身邊,傾訴苦惱:“你皇兄不愛我。”
蕭令爭有模有樣的安慰他:“皇兄就是嘴硬,他不會真趕你走的,他要是趕你回去,我就抱著他鬧,他就會心軟的!”
湛宸笑了笑,蘇太后一碗水端不平,難得蕭令爭沒有被母親誤導,能分清是非對錯,是個懂得心疼蕭令弈的。
湛宸從冷宮出來后,便換回了舒適的常服,既然滿宮都知道西溱公主實則是皇子,他也不必藏著掖著。
中午時,他去見了蘇太后,蘇太后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知曉他跟蕭令弈在北微時的糾葛,她沒有多做為難,只是告誡他,不要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攪了東燁和西溱的關系。
東燁如今依靠不了北微,便只能仰仗著西溱,現在聯姻出了這種岔子,可大可小,這其中的分寸拿捏,蘇太后也做不了主,只能提醒湛宸,別為了一己私利拿兩國和睦開玩笑。
她同湛宸說這話時,還算客氣。
夜里用晚膳時,對蕭令弈說的話卻直白許多。
“你在北微惹出這一身的情債,可也禍害了東燁。”
蕭令弈本來正在喝湯,聽了這話便放下手中的瓷勺,垂著眼眸道:“母后,我會顧著東燁的大局。”
蘇太后:“我是從不信你能顧什麼大局,你當日在信里信誓旦旦地說要讓兩國結盟,結果呢?山河盟毀了,兩次聯姻都不順利,這次要是被西溱察覺公主被換了人,能有什麼好?你為什麼總是給東燁帶來禍事?”
蕭令弈:“……”
晚膳沒用完他就離開了太后的宮殿。
已是冬日,今夜下了雪。
他一個人走在宮道上,任由寒風吹打。
樂竹跟在他身后,心里又委屈又憤怒,但不敢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怕會讓陛下更難過。
路過明輝宮時,樂竹忽然看到點希望,他急走兩步跟上蕭令弈:“陛下要不去明輝宮坐坐吧?”
蕭令弈看了一眼樂竹:“你真把他當我后宮里的妃子了?”
樂竹嘀咕:“他確實不是妃子,他想當的是皇后呢。”
“他不屬于這里。”蕭令弈看著明輝宮里的燈火,自言自語道:“那日掀開蓋頭看到是他時,我真覺得他瘋了,一國儲君怎麼能自降身份來做這種事……”
樂竹:“殿下是在心疼他嗎?”
“只是覺得荒謬,他居然為了我,變得如此荒謬。”蕭令弈喃喃自語道:“他不清醒,難道我也要不清醒嗎?東燁這樣的局面,萬一我也給他帶來禍事呢?”
樂竹:“陛下,當年說您不詳的言論已經被先帝否了,只有太后娘娘不能對此釋懷,您千萬不要把她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蕭令弈看著樂竹著急解釋的模樣,淡淡一笑:“我明白。但是我不能讓湛宸待在東燁,得想個辦法,讓他自己回東燁。”
他想了想,對樂竹說:“之前說要立后時,那些大臣不是送了子女過來嗎?明日召他們入宮,就說皇后已立,朕要選妃,會在御花園見見他們。”
第二日,有志于在宮中培養勢力的官宦人家的子女都進了宮。
千金們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些少爺也如孔雀開屏一樣不落下風。
他們在御花園里等著見君上,期盼自己能入陛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