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場聯姻不會辜負任何人,又可以幫蕭令弈達到目的。
蕭令弈大筆一揮,答應了淮瑜的請求。
淮瑜收到他的來信,仔細讀完后將信按在心口處,望著月亮出神。
他沒有辦法拋下西溱的責任,如今能為蕭令弈做的,就是替他鏟除夏國這個威脅,盡最大可能幫他排除前路萬難。
立后的事,蕭令弈特地瞞著北微。
在這件事上,他和淮瑜有著難得的默契。
等那群新臣把消息透露到北微時,西溱與東燁的聯姻已經過了皇室的文書,只等著把公主嫁過去了。
影九把消息帶回東宮,都得斟酌著用詞:“啟稟殿下,東燁來消息說,東燁要立新皇后了。”
湛宸執筆批折子的手一頓,墨跡洇了一大片,他強裝鎮定:“他想立誰做皇后?”
影九:“額,東燁此番是和西溱聯姻,皇后應當是淮氏皇室中人,我聽人說立后的消息一傳出去,西溱的淮瑜就給公子寫了一封信,公子看完信后,眉眼舒展,十分愉悅。”
湛宸:“淮瑜要去給蕭令弈當皇后!?”
影九:“屬下也不清楚,不過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入贅嗎?哪有大國的儲君去給小國入贅的道理?”
湛宸在折子上胡亂畫了幾筆:“淮瑜就這麼喜歡蕭令弈?還想當贅婿,做皇后?他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影九:“那殿下打算怎麼應對?”
湛宸冷笑一聲:“反正本太子不可能去入贅做什麼皇后!”
第66章 入贅
湛宸看似不在乎,卻把桌上的折子全部弄亂了,又心浮氣躁地在水榭邊踱步,怨夫一樣抱怨:
“才和離半年就想著娶別人了,蕭令弈,你真夠狠心的。
”
“做了皇帝了不起啊!做了皇帝就一定得有皇后嗎?”
他罵著罵著,聲音都悶啞了幾分。
影九覺得太子爺真可憐,他如今這樣口是心非,蕭令弈也不會知道,最后受折磨的只有太子自己。
湛宸倚在水榭的欄桿上,身影落寞。
影九走上前道:“殿下要是實在生氣,不如去東燁當面問問公子?”
湛宸:“他心里沒有我,我去自取其辱?還是去喝他跟淮瑜的喜酒?”
“恕屬下多言,雖然兩次和離都是公子提的,但他心里未必沒有殿下你啊。”
影九說:“當日宗牢起火時,公子以為殿下葬身火海,傷心之下竟嘔了一口血,昏厥時眼角還掛著淚…”
湛宸耳朵一支,猛地看向影九:“你說什麼?他曾為我傷心嘔血?!”
“千真萬確!”影九一驚,“怎麼,殿下竟不知道此事嗎!?”
湛宸驚喜之余又患得患失:“可他明明說…”
“當日殿下假死,公子雖沒有在人前痛哭,卻拖著病體不顧一切地要為殿下報仇。”
影九把一切都說了:“決定起兵時,公子曾親口對云帥說,盟約已毀,殿下身死,他已無牽無掛,也就是說,在公子心里,殿下早已跟山河盟是同等重量,所以他會為了你不顧一切啊!”
湛宸眉間陰霾盡掃,心中一亮:“他真的這麼說過?!”
影九:“屬下拿性命擔保,公子絕不像殿下以為的那樣絕情。”
湛宸仿佛又活了過來。
第二日他進了一趟宮,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貴妃。
貴妃驚愣在地:“你當真要這麼做?這種荒唐的事,日后被記在史書上,后世之人該怎麼看你?”
“我不在乎身外之名。
”湛宸在貴妃膝前跪下道:“我昨日才知他心里有我,哪怕只是微末的一點點,我都想再爭一回。”
貴妃輕嘆一聲,扶起湛宸,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父皇那里,母妃最多幫你瞞半年,半年后,無論事態如何,你都得回北微。”
“母妃…?”湛宸沒想到貴妃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實話告訴你,我如今見你父皇就心煩,卻還是愿意笑臉迎他,你當是為何?”
貴妃看著湛宸與她俏似的眉眼,溫柔道:
“只有寵妃的兒子,才能有更多選擇的余地。宸兒,母親希望你,永遠有得選。”
“母親…”
“去吧,去追求你心中所愛,無論結果如何,但求余生不悔。”
·
十里紅妝穿梭在邊境線金黃的銀杏樹下。
花轎忽然顛簸了一下,玉輝公主掀開蓋頭,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公主,有劫匪!”花轎外的丫鬟慌張地答。
玉輝掀開馬車簾子,見花轎前有一隊人馬擋住了他們去東燁的路。
為首的人英俊貴氣,怎麼也不像是劫匪。
“你是何人?”玉輝見慣了世面,強壯鎮定,只是戴戒指的那只手緊緊抓住了馬車一角。
“你要是想搶本公主的嫁妝,只怕西溱和東燁兩國都不會放過你!”
那“劫匪頭子”爽朗一笑,道:“公主別怕,我不打劫,只是帶了一個故人來。”
一個面相清秀的青年男子被送到玉輝面前,玉輝恍然以為自己在夢中。
“周啟哥?是你嗎?”
周啟抬眼對上玉輝的視線,熱淚盈眶:“公主,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你。”
玉輝不顧一切地跳下馬車,投入周啟的懷抱里。
周啟因為父親謀逆而被牽連流放,兩年前就傳他身死他鄉,玉輝為此與父皇反目成仇。
如今周啟還活著,她卻不得不先完成聯姻的任務,雖說是假聯姻,但也得同那未曾謀面的東燁新帝再成一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