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兔子兩頭吃,那時吃得可胖了。
虞白月說,這兔子是他養的,那時的湛宸就信了。
老嬤嬤關切地問:“聽說公子成了殿下的太子妃,他如今還好嗎?”
湛宸失聲道:“我辜負了他。”
“找到了!”
樂竹才柚子樹下面挖出了一個小匣子,匣子打開,里面放著一枚碧色的玉璽。
“這是真的燁璽。殿下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湛宸接過燁璽,這枚璽印在東燁形同皇璽,是東燁皇帝給蕭令弈的護身符,在東燁境內,這是實權的象征。
蕭令弈是東燁皇帝看中的皇位繼承人,如果不是被束縛在質子的身份中,他本該有另一種光芒萬丈的人生。
樹上的柚子掉了一個下來,砸在湛宸頭上。
湛宸清醒過來,他早該把屬于蕭令弈的天地還給他。
第62章 從頭到尾,都是利用(1萬5海星
昨夜下了一場雨,大牢里更加潮濕陰冷。
蕭令弈衣裳單薄地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手腳冰涼,他閉著眼,熬著這陣刺骨的寒冷。
私自來天牢的虞白月一覽無余的將他此刻的落魄與虛弱看在眼里。
他眼中閃著報復性的快意:“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蕭令弈睜開眼,見只有他來,又把眼睛閉上了——他現在的精力有限,不想花在小人身上。
虞白月被他無視,心中生怒,但這座牢房,既困著蕭令弈,也變相保護著他。
“我聽說東燁皇帝病得很重,快死了。”
“你在北微,連你父皇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這種國破人亡的滋味,你也該嘗嘗!”
他的話里帶著蕭令弈不能理解的恨意。
這種恨不像是因為湛宸而生發的。
蕭令弈睜眼看著虞白月,天牢里的陽光正好照射在虞白月右半邊臉上,耳垂上那顆紅色的朱砂痣格外顯眼。
虞白月察覺到他的視線,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冷聲道:“別想著湛宸會來救你,當日齊州舊案重翻時,是你寫了話本詆毀貴妃和寧氏,這件事我已經查得很清楚,湛宸要是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湛宸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虞白月這句話。
他眸中波動,篤定是虞白月在信口胡言。
虞白月察覺到他來,雙眼一亮,也知自己如今在湛宸眼里是個犯錯之人,想重獲信任,必然艱辛,他從懷中取出一本被翻爛了的話本。
“殿下,我沒有胡說,當日齊州之事事隔多年一夜之間傳得滿城風雨,就是因為這本話本,這里面的每個字都是蕭令弈親手所寫,那些針對貴妃和寧氏的毀謗全出自他手。”
湛宸看向蕭令弈,蕭令弈沒有為此辯駁一句。
湛宸半信半疑地接過話本,只翻看兩眼,心就沉了下來,這上面的字跡確實出自蕭令弈之手。
里面不僅詳寫了當年齊州舊案和寧氏的風波,措詞更是刺目,何止是對寧氏的羞辱,連貴妃都被貶損得毫無體面。
虞白月義憤填膺地道:“他明知寧氏有冤,卻還寫得出這樣的話本,刻意讓城中的說書人散播,其心可誅!”
當日正是因為這場民間的詆毀,齊州舊案才重新被翻查出來。
湛宸大抵能窺得見蕭令弈這麼做的用心,但他更希望蕭令弈能親口跟他解釋。
“你出去吧。”
他對虞白月說。
虞白月道:“殿下,這幾日我還幫你查了許多事,他刻意接近你,只是想借你的勢力殺了湛宇,他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你!他當著皇上的面殺了湛宇,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他就是個自私自……”
“夠了!”
湛宸呵止了他的話:“你先出去!”虞白月見他動怒,這才離開了牢房。
湛宸沒有趕他走,也沒有不想聽他說話,對虞白月而言,這就很值得高興。
他相信,等蕭令弈一走,他和湛宸之間的關系就能修復到從前,哪怕不能更近一步,至少不會再被他忽視。
等虞白月走后,湛宸讓獄卒開了牢房的重鎖。
他踏入濕冷的牢房中,即使沒有親生撫摸蕭令弈的手,也猜得到他此刻一定手心發涼——他的身體受不了寒氣,平時金尊玉貴的養著,如今在大牢里,連件厚實的外袍都沒有。
湛宸給他帶了藥,還有一件白色狐裘。
他執起蕭令弈的手,問他:“冷不冷?”
蕭令弈不解地看向他:“你不問我為什麼那麼做?”
湛宸把毛茸茸的狐裘披在他身上,垂著眼簾道:“你想把齊州舊案鬧大,之后才好翻案,我能明白你這麼做的苦衷。”
蕭令弈:“……”
事情牽連到貴妃和外祖一家,他居然問也不問,就替蕭令弈找好了開脫的借口。
盡管事實的確如此,但蕭令弈不能承認。
“我為寧家翻案,是因為只有這件事能讓你對我放下猜疑,我想得到你的信任,想進你的書房。”
“我詆毀你的母妃和外祖父,歸根結底,是為了我自己能在北微活得更自在。
”
“湛宸,虞白月說得沒錯,我在你身邊,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盟約,一個是借你的手殺了湛宇。”
“力主跟東燁一個弱國結盟,會讓你失了民心,借你之手殺了湛宇,會讓你在史書里背上手足相殘的罵名,這兩件事,對你而言百害無一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