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牢起火,宗牢起火了!!”有人大喊!
蕭令弈轉身望去,離他不遠的宗牢已經被大火吞噬。
火勢起得突然,更來勢洶洶,熱浪滾滾地往人的身上撲,有木頭被攔腰燒斷掉落下來。
蕭令弈呆怔了一瞬,呢喃道:“…湛宸…湛宸!”
只有大火炸裂的聲音回應他。
他跌跌撞撞地想沖進火里,被樂竹和影九拼命攔住了。
眼底映著沖天的火光,耳邊忽然響起湛宸的質問:
“蕭令弈,你沒有心嗎?”
他捂著心口,忽然痛苦地嘔出一口鮮血。
第60章 殺湛宇
宗牢的大火燒了一夜,最后留下的只有幾具難以分辨的尸體。
關押儲君的大牢起了這樣的大火,宮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子府掛了白綢。
蕭令弈坐在滿府的白綢之間,修長素凈的雙手捧著一碗藥,一口一口喝著安神定魄的苦藥。
府內諸人都面帶傷心之色,只有他無喜無悲。
喝完了藥,他不過問府中事宜,獨自去了一趟學士府。
陸大學士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只是看在陸晞將他視為摯友的情分上才許他進府看望。
陸晞還未醒來,他安靜地睡著,氣息微弱卻平穩。
蕭令弈坐到床邊,握住陸晞微涼的手,沉默許久。
一旁的太醫說:“現在缺了一味靈血參,這藥已絕跡多年。”
“沒有這藥,陸少爺恐怕會一直昏睡下去。”
蕭令弈看了太醫一眼,太醫諱莫如深地低下頭。
世間唯一一株靈血參藏在東燁皇室,這個秘密從不示人,只有蕭氏的人知道有這樣一味靈藥可以在危機關頭保命。
太醫想必是有所耳聞,又不能確定,所以今日才在蕭令弈面前刻意提起,既是試探也是求證。
“此事你可曾告訴別人?”蕭令弈問。
太醫道:“不確定的事,老朽不敢胡言。”
他如果明著說出來,云清則此刻恐怕已經帶兵打去東燁皇宮奪這味藥了。
“你好好照顧陸晞。”蕭令弈對太醫說,“十日內,我會讓東燁皇室把靈血參送來。”
太醫面上一喜,朝蕭令弈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蕭令弈將陸晞的手放進被子里。
真心待他好的人,他一個都不會辜負。
他走到院子里,看到云清則背對著他站著。
云清則轉過身時,臉上難掩憔悴與倦色,這幾日,他想必都浸在悔恨之中受盡折磨。
“…我真后悔,對陸晞說那些話。”
“陸晞不喜歡做文臣,他說那樣太沉悶無趣,他想跟著我去領略廣闊的天地。”
“是我傷了他的心,他才答應大學士參加這場談判。”
“是我害了他。”
蕭令弈:“陸晞一定會醒過來,害他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云清則:“害他的是東燁人,是你母國的人,你下得了手?”
“樂竹已經去辦了。”蕭令弈眼如枯井般深邃,透著一種浸骨的寒氣:“我要鄧拓這群人死在北微的土地上,這是給陸晞和那八位死去的文臣的交代。”
云清則:“昨夜出了那樣的事,你怎能如此冷靜?”
“難道非要我痛哭流涕,一蹶不振?無用的事我不會做。”蕭令弈道,“湛宸的仇,我會報。”
云清則欲言又止。
蕭令弈:“你手上有另一半兵權,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云清則察覺到他的意圖,震驚:“你是東燁人,你想在北微造反?”
“如今皇城這副局勢,明顯是有人先下了手。”蕭令弈冷靜至極,“我反的不是你們的皇帝,而是成王湛宇。
”
云清則提醒他:“無論能否成功,你做了這件事,就不會再有任何退路。”蕭令弈淺笑一聲,反問:“湛宸死了,山河盟毀了,東燁被異族侵蝕殆盡,我如今孑然一身,還要什麼退路?”
云清則:“……”
他看向陸晞在的房間:“陸晞平安醒來之前,我恐怕沒有辦法心無芥蒂地幫一個東燁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蕭令弈并不強求云清則能答應。
湛宸給的那一半兵權,已經足夠掀了湛宇的局面,他想要云家的幫助,無非是想保證能穩贏。
但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離開學士府前,蕭令弈去見了陸大學士一面。
陸大學士拿后背對著他,陸晞是為了幫蕭令弈照顧東燁使臣,才去了鴻儒閣。
大學士心中知道此事怪不了蕭令弈,但他心里沒法不膈應,也沒法不憎恨。
蕭令弈不求他原諒,只是雙膝跪地,給陸家磕了一個頭——這是他對陸晞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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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邊境傳來消息,湛宇派去突襲東燁的一萬人馬被東燁邊境的守衛軍擊退。
湛宇聞此大怒:“你說我軍大敗?!東燁反抗?!有燁璽在,怎麼會騙不開東燁的國門!?”
前線回來的將軍說:“那枚燁璽蓋的章上,有一道進攻防備的符號,我們難以辨認,但東燁的守衛卻看出來了!所以那封用燁璽偽造的文書送過去時,東燁就已經進入戒備狀態,他們早有防備,我們人馬不夠,所以大敗!”
“王爺,是那枚燁璽有問題!”
湛宇拿起燁璽,才留意到上面那些奇怪的符號另有深意。
除了皇城的禁衛軍,他手上只有一萬兵馬能調動,如果不借助燁璽騙開東燁國門,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滅得了東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