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成了婚才知媳婦是要哄的。”
這話說出來,秦離才覺得不對,湛宸怎麼能是媳婦呢?
蕭令弈卻笑了起來:“沒錯,他就是個小媳婦,我可不哄他。”
這話恰好被營帳外的湛宸全聽見了。
他本打算進去看看他手上的傷,如今看來還是算了!
云清則在御射臺找到了湛宸。
湛宸手上的弓搭了三把利箭,松手時,三只箭全部射中同一個靶心,硬生生把那靶心給射穿了。
“殿下不是要去看太子妃嗎?怎麼來射箭了?”
云清則說著也拿了一把弓在手上。
湛宸冷哼一聲:“他與他那個心腹小將在背后說我小話,我進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說著又射穿了一個靶心。
云清則一愣:“說你什麼了?”
在他的印象里,蕭令弈可不是個會在背后戳人脊梁骨的人。
湛宸:“…他說我是個小媳婦。”
云清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整個射臺都能聽見,射臺旁邊的將領也忍不住想樂。
等笑夠了,云清則才搭上湛宸的肩,嚴肅地說:“你那日和我說我還不信,現在看來,蕭令弈不會真想讓你入贅到他東燁吧?”
湛宸:“你也想和陸晞一樣去撿馬糞是嗎?”
云清則閉了嘴,不敢拿他打趣了。
這時彪棋過來回話說:“那日太子妃救回來的人已經查實了身份,是西溱來北微販珠寶的商人。”
湛宸問:“可屬實?”
“屬下查問了三遍,應當不會有假,聽他們的口音也確實是溱地來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可疑的物件或是密信,不會是細作。”
“既是西溱的商人,那就派支小隊護送他們回西溱境內。
”
北微與西溱一向交好,不會苛待西溱國民。
彪棋領了這道命令,然后說:“為首的那位說,想親自謝謝太子妃當日的救命之恩。”
蕭令弈手上的凍傷養了十天才好,受了這麼多罪,那些被他救下的人親口去道句謝也是應該的,湛宸允準了。
·
“陸晞在哪里撿馬糞?”
“在那個小坡上。”
樂竹指了指一個平緩的小坡,幾只戰馬正在吃草,陸晞用圍脖捂著鼻子,正在撿馬糞。
他的身影,單薄又可憐,低著頭,不知是不是委屈地在哭。
蕭令弈疾步走過去,走近了才聽見陸晞正罵罵咧咧,不僅罵湛宸,還罵云清則。
每撿起一個馬糞,他就罵一句,看著滿滿兩大筐的馬糞,想必湛宸和云清則今日挨了不少罵。
“陸晞?”
蕭令弈踩著雪走到他身邊。
陸晞一見他來,立刻丟了手中的工具,撲過去抱住蕭令弈:“哇啊!你終于好了!你能不能管管湛宸啊?他罰我撿一個月的馬糞!!!”
蕭令弈又好笑又無奈,摸摸陸晞的頭說:“我十分同情你,但我跟湛宸吵架了,我現在說話不管用。”
“我聽說了。”陸晞趴在蕭令弈肩上,蹭著毛茸茸的狐裘,有些自責:“我是不是真的多嘴了?”
蕭令弈溫柔地道:“如果你不跟我說,我到現在還不知此事。”陸晞握了握拳頭:“就算重來一次,就算要撿一年的馬糞,該說的我還是會和你說,我就是看不慣他把這麼大的事兒瞞著你!”
蕭令弈笑得眼睛彎彎:“謝謝你,小晞。”
被人用一腔真誠對待,是件值得感激的事。
“我的手已經好了,我今天就是來幫你的。
”
“啊?你要跟我一起撿馬糞嗎?”
陸晞想阻止,蕭令弈卻已經身體力行地在幫他了。
陸晞是北微少有的幾個不用人提醒都記著蕭令弈還有一層東燁皇子身份的人。
他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少爺,做這種活兒都要顧及旁人的目光。
蕭令弈可是血統純正的一國皇子,卻沒見他有半點矯情。
陸晞是真的覺得這一幕刺眼又心疼。
金石帶著那位西溱商人過來時,看到太子妃居然主動和陸公子一起受罰,他驚愣了好一會兒。
“太子妃,這是太子殿下罰陸公子的,您不用一起受罰。我現在就去跟太子說!”
金石是個機靈的,知道這事兒得讓湛宸知曉,于是把人帶到后就跑開了。
蕭令弈看了看金石帶來的男人,認出是那日他救回來的商人,他顯然也被這一幕給驚住了。
男人蹙了蹙眉,“他竟然讓你做這種事?”
蕭令弈淡淡一笑:“在湛宸手底下討生活不容易,讓你見笑了。”
男人忽然向蕭令弈伸出手:“你跟我回西溱吧,我會愛護你。”
蕭令弈:“???”
陸晞走過來打開他的手道:“這是北微的太子妃,怎麼可能去西溱?”
男人說:“北微和東燁沒有明面上的聯姻。”
蕭令弈看男人的目光變了變:“你是什麼人?”
尋常商人可沒膽子對著太子的人如此莽撞,他身上帶著一種權勢熏陶出來的掠奪欲,他看中的東西,似乎伸手就能得到。
男人解下手上那枚藍寶石戒指,送到蕭令弈手心:“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會報答你。”
在戒指落到掌心之前,蕭令弈將手握成了拳頭,拒絕了他的禮物,笑了笑說:“不必如此,不如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
男人見他如此疏遠,有些失落地收回手,道:“我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