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宸:“……”
摘什麼柚子,怕是要去摘柳安的人頭!
他翻身上馬,往皇城郊外趕去。
·
皇城郊外,樹影鋪在地上。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馬車內坐著一個留了胡子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平民裝扮,身上難掩書卷氣息,一雙眼睛卻透著尋常讀書人沒有的精明算計。
他嫌馬車不夠快,催促車夫道:“再快一點!”
車夫不答話,忽然馬車一個劇烈顛簸,男子整個人直接摔出了馬車,在地上滾了一圈,包袱里的金條和書畫掉落一地。
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里飛出幾個護衛,落在男子身邊,其中一人扶起他道:“柳先生,沒事吧?”
柳安仔細環顧四周,除卻風吹樹葉的動靜,再無其他可疑。
他松了一口氣,對護衛再三強調:“你們保護好我,保護好我!”
護衛說:“我們奉太子命,必會護先生周全。”
這些護衛都是東宮私下養的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們在,柳安確信自己是安全的。
湛宇許諾過他,只要他頂下侯府的事,就讓他帶著花不完的錢回老家安度余生。
他忙著去撿地上的金條,把金條往懷里塞時,看見地上的樹影忽然快速閃動,影子都揉成一團。
鐵鏈的呼嘯聲貫穿他的雙耳,一陣勁風拂過,柳安警覺地抬頭,看到站在他周邊背對他站著的護衛原地不動,站得筆直。
他抱著金子和書畫放回馬車里,說:“可以走了。”
護衛紋絲不動,似乎沒聽見。
柳安又叫一聲:“事不宜遲,該啟程了!”
護衛依然沒有反應。
柳安叫了三四遍,都沒人應他,這時他才覺出不對,跳下馬車,走到其中為首的一個護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未開口,那護衛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緊接著,護衛的頭和身體分離開來,在風中滾了滾,眼睛朝著柳安看。
柳安寒毛倒立,驚恐大叫著后退,撞上另一個護衛的身體,又撞掉一個頭,血液流過他的腳下,東宮一等一的護衛悄無聲息地被一陣掠過的風要了命!
那陣風又刮了起來,樹影顫動。
柳安頭皮發麻,他想跑回馬車里,忽然耳邊一陣鐵鏈響聲,繼而膝蓋一痛,視線往下一看,一枚鋒利的九節鞭直直貫穿了他的膝蓋。
未等他喊痛,九節鞭向后一甩,把柳安整個人向后拖了兩米,直到他跪伏在一個人的腳邊。
柳安渾身顫抖地抬起頭,看清來人后,瞳孔猛縮:“質…質子?”
蕭令弈微微一笑,抬手握住柳安的下巴:“你好啊,柳先生。”
九節鞭抽出血肉,被樂竹收在掌心之中。
柳安天真地以為這是場誤會,他提醒說:“我是太子的人……”
“殺的就是太子的人。”蕭令弈笑盈盈的,手中的匕首卻捅穿了柳安的腹部。
柳安吐出一大口血,難以置信地仰視著蕭令弈:“你…為什麼?”
“柳先生當年偽造第一封家書時,就該想到,我會殺你。”
柳安掙扎道:“是太子…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你放心,虧欠我的每一筆賬,我都會親手討回,只是先輪到了柳先生而已。”
蕭令弈拔出血淋淋的匕首,又抵上柳安的心臟:“你先走一步,很快,我就送湛宇下地獄。”
他利落地捅穿了柳安的心臟,血倒灌在他手上,流進衣袖里。
蕭令弈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柳安的身軀向前栽倒,他才看見,湛宸不知何時,站在了前方,目睹這一切。
握匕首的手松了下來,眼睫輕輕一顫,方才的冷絕忽而化為一副脆弱受驚的神情。
他甩開柳安的身體,小跑著上前,在湛宸開口質問前,蕭令弈先抱住了他,在他懷里用柔弱的聲音說:
“王爺,我好怕。”
第20章 別演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他手中的匕首是如何干脆利落捅穿柳安心臟的,湛宸還真就信了懷中人如他的皮相和言行一樣柔弱無辜。
“別演了,我都看見了。”
蕭令弈抱著湛宸不肯松手,賴在他懷里,用擁抱的方式躲避湛宸質問的目光:“那王爺聽見了嗎?”
“聽見了。”
蕭令弈:“……”
這就不好辦了。
湛宸看了一眼樂竹和他手中染血的九節鞭,右手拎小兔子一樣把蕭令弈的后頸衣領拎起,讓他脫離懷抱,與自己視線平行。
“本王看了不能看的,聽了不能聽的,王妃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蕭令弈上手就抱住他的脖頸,撒嬌賣癡:“我舍不得。而且,而且樂竹也打不過殿下你。”
樂竹傻呵呵一笑。
湛宸:“……”
“你松開,松手!手這麼臟往我身上碰?”
蕭令弈的手上還沾著柳安的血,半干的血液有一股腥味,他也覺著有點臟,也是頭一次殺人,沒經驗,就想把血往身上的衣服蹭一蹭。
湛宸看出他的意圖,抓住他的手腕,嫌棄道:“小邋遢。”
蕭令弈看著自己臟臟的雙手,對湛宸說:“黏黏的,很難受。”
湛宸:“……”
皇城外有一條干凈的小溪,湛宸拉著蕭令弈到溪水邊,讓他自己把手洗干凈。
“我腰疼。”蕭令弈耷拉著清秀的眉宇,可憐巴巴地提醒湛宸,那天他生氣把他的腰撞到了,現在腰傷發作,需要湛宸照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