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在外頭沒少借著侯府的威勢仗勢欺人,如今還如此囂張,也不知淮王殿下怎麼會看得上他?”
“質子在秦樓楚館還欠著酒錢呢,聽說他還喜歡把貌美的女子搶入侯府,東燁的皇長子這副德性,難怪衰敗!”
“世子爺馬上就要和白家姑娘成親了,卻被害得病了一場,這要是耽誤了婚事,老侯爺這個做爹的能饒了他?”
“你們難道忘了?淮王府本就欠著侯府一條命呢…”
“快閉嘴,這事不是能擺在臺面上說的!”
……
侯府什麼心思,蕭令弈心中有數,他忍著性子,上前扣了扣侯府的大門,里面毫無回應。
樂竹憤怒道:“殿下,我們為什麼要受這種氣?侯府不開門是侯府的事,我們已經來過就行了。”
蕭令弈:“我今日若不進侯府,那就是抗旨,明日奏折里不僅要說我忘恩負義,還會牽連淮王府。”
樂竹憋屈至極:“若是在東燁,誰敢給您這等氣受?”
“可這是在北微,在異國。樂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蕭令弈又扣了扣府門,周遭圍觀的百姓更多,譏諷議論之聲也大了起來。
他置若罔聞,仿佛置身于流言紛擾之外。
侯府內,就站在府門口的家仆沒得到侯爺的允準,既不開門也不應聲。
安齊英聽著這幾聲放低姿態的扣門聲,覺得這是個天大的樂子:“別給他開門,就讓他在外頭站著,敲到手爛為止!最好讓全皇城都來圍觀他今日的卑微之態!”
永安侯閉目品茶,默許安齊英的任性。
第三次扣門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蕭令弈停下了手,揉了揉手腕,淡聲道:“扣這三下門,已是我給侯府臉面了,樂竹。
”
樂竹一直在他身邊。
蕭令弈說:“幫我這扇府門踹開。”
樂竹:“啊?”
“踹開就好,別把門踹爛了。”
蕭令弈看著永安侯府的牌匾,冷冰冰地道:
“如果不想在屋檐下低頭,那就把這屋檐掀了吧。”
樂竹會意,他往后兩步,凌空飛起一腳,隔著沉重的門把內里寬厚堅硬的門栓攔腰踹斷!
站在門里的家仆被震出三米遠,安齊英得意的笑還掛在臉上,目瞪口呆地看見府門從外面被一腳踹開。
永安侯被這一腳嚇得險些摔了杯盞。
蕭令弈站在敞開的府門中間,朝著侯府父子和善一笑。
第9章 只是個替身也夠了
永安侯回過神來,厲聲讓府內護衛把蕭令弈圍了。
樂竹護在蕭令弈前面,蕭令弈泰然自若地將樂竹拉到身后,正面對上永安侯:“我今日奉旨回門,誰敢攔我?”
侯府的護衛面面相覷,蕭令弈往前走一步,他們不僅不敢攔,還后退了一大截。
比起圣旨,他們更畏懼的是淮王府,今日一同回門的有一隊王府侍衛,這群侍衛還未干涉過今日之事,可一旦侯府敢動手,王府侍衛僅為了淮王的顏面也一定會護著蕭令弈。
淮王府的侍衛可是實打實從戰場退下來的兵,每一個手里都沾著敵國人的血,侯府的護衛在他們面前就是花拳繡腿,見著他們手中未出鞘的刀就發憷。
永安侯見此情狀,氣不打一處來:“你踹我侯府大門,就算到了圣上面前,理也在我侯府這兒!”
蕭令弈:“此事最好是鬧到皇帝面前,我也要問問他,圣旨讓我回侯府謝恩,侯府明知此事,卻閉門不見,這究竟是在下淮王府的顏面,還是在下皇室的臉面?”
“整個侯府都沒人聽見扣門聲!”永安侯狡辯道。
“侯府的人又瞎又聾,外面圍觀的百姓可耳聰目明,想必此事今日就會傳進皇宮,你當皇帝會信你?”
蕭令弈掰著手指數起罪狀來:“對圣旨陽奉陰違,對淮王府怠慢無禮,這可都是大不敬之罪,侯爺還如此理直氣壯,怎麼,這北微如今是你永安侯說了算?”
永安侯面色鐵青,被堵得話都說不出來,是他疏忽了,哪怕湛宸不重視蕭令弈,可有淮王妃的頭銜在,有淮王府這麼大的靠山在,蕭令弈早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他此刻才意識到,局勢可能已經脫離東宮的掌控——從那場婚事開始,一切都開始不對勁,而太子還無知無覺。
安齊英指著蕭令弈罵道:“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蕭令弈冷視安齊英一眼:“還活著呢,那日怎麼沒把你淹死?”
“你!”安齊英沖上去就要動手,永安侯強行拉住了他。
“此事原是誤會一場,請淮王妃進府吧。”
若再不示軟,侯府當真要背上大不敬的罪名。
王府帶來的禮品送進了侯府,王府的侍衛則在侯府外圍站開,永安侯讓人拿了新門栓把府門重新關上。
顯然是不想再被外頭那群百姓看熱鬧。
永安侯撿起了侯爵的體面,端坐在正廳的主位上,秦姨娘坐在他身邊,安齊英則坐在次一位的主座上。
秦姨娘笑里藏刀:“既然圣上要你謝養育之恩,你就跪下來,給我們侯爺磕三個響頭,也不辜負我侯府對你這些年的照顧。”
蕭令弈打量了秦姨娘一眼,冷聲反問:“既然是回門,自然該是侯府主母出面受我的禮,姨娘一個小妾坐在這里,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