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青末謙遜地點頭謝過,接著示意站在兩側舉畫的傭人阿姨將畫收起來。
八米長的《百駿圖》重新裝入匣中,舒青末接過香楠木匣放在茶幾上,接著推到常月娥面前道:“常院長,請收下吧。”
之前在杜文笙舉辦的對外交流展覽上,常月娥曾向舒青末表達過對他臨摹的《百駿圖》感興趣。
這幅畫已經火了一段時間,價格早已炒上六位數。現在經過精心裝裱之后,上百萬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不過舒青末的目的倒不是想用這幅畫去“賄賂”常月娥。他相信常月娥看待藝術品的標準絕不是用金錢來衡量。否則閻宗瑯家這麼有錢,隨便挑一件珍貴藏品都比這幅《百駿圖》值錢。
舒青末知道常月娥一直惋惜舒老爺子的手藝后繼無人,他將這幅超高難度的八米長的畫給裱出來,無非就是想告訴常月娥,他才是舒家真正意義上的傳人。
打出這樣一張情懷牌,的確比方婉柔賣慘更加管用。常月娥保持中立的態度,原本就是看在舒老爺子的面子上。現在舒青末向她展現了未來無盡的可能性,她沒道理再偏向方婉柔那邊。
“畫了這麼久的畫,你舍得送給我?”常月娥沒有接畫,客氣地問道。
“常院長懂得欣賞。”舒青末道,“藝術品本來就是要有人欣賞,才叫藝術品。”
常月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起了開業當天的拍賣藏品,顯然是默認收下了這幅畫。
其實舒青末真沒有不舍得,與其把這幅畫收在家里,或是賣給跟風的收藏家,還不如送給常月娥收藏。
畢竟常月娥的身份擺在那里,她收藏的東西,藝術價值都不會太低。
拍賣行準備的藏品舒青末不太了解,一旁的閻宗瑯自然地接過了話茬。
幾人聊到中午,去樓下的酒店餐廳吃了一頓午餐。飯后,常月娥提出想去市里逛一逛,舒青末便主動當起了導游。
“那邊是舊城區,還有許多老弄堂。江南一帶好幾位知名畫家都在那邊生活過。”
黑色商務轎車里,舒青末一邊跟常月娥聊天,一邊向她介紹沿途的風景。
南城是新興一線城市,既保留著古樸的風貌,又不乏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太久沒來,簡直大變樣。”常月娥看著窗外的街道感慨道。
“以后有機會可以常來。”舒青末道,“這附近的石獅山也是個度假休閑的好地方。”
“話說小舒,”常月娥突然收回視線,看向舒青末道,“你跟閻老板……”
常月娥沒有把話說透,不過舒青末已經聽出了話里的意思。
上次在新疆,他給常月娥介紹閻宗瑯是他姐夫。結果一轉眼,閻宗瑯成了他男朋友,這確實有些奇怪。
“其實是這樣……”
舒青末簡單講了下閻宗瑯和舒家是商業聯姻,跟舒夢芙根本不熟。閻宗瑯本身喜歡中國傳統文化,久而久之就把目光轉到了舒青末身上。
這段故事沒有添油加醋,只是省去了不少細節。總之他和閻宗瑯是兩情相悅才在一起,沒有任何不道德的行為。
“你覺得是對的人就好。”常月娥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受到他太多影響。”
“影響?”舒青末不解。
“他是個商人。
”常月娥隱晦地說道,“你很有前途,如果把重心放到商業上,可能會對你未來發展不利。”
搞藝術的人最怕被貼上“俗”的標簽,舒青末深知這個道理。他估計常月娥是見他又錄節目,又跟商業大亨在一起,怕他忘記學藝術的初心。
“您放心吧,常院長。”舒青末道,“我跟閻先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們相互尊重,相互支持。”
常月娥點了點頭:“那就好。”
舒青末沒有說,其實他早已深受閻宗瑯的影響,連思維模式都帶著他的影子。他沒法把閻宗瑯從骨子里剔除,因為閻宗瑯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會盲從,沒有事業做支撐的愛情極其脆弱,他一早就非常清楚,發展事業才能讓他的愛情更加穩固。
商務轎車兜兜轉轉來到了美院附近,常月娥要去見她的老朋友,兩人在美院門口分別。
舒青末順道去了一趟墨齋,緊閉的卷簾門上貼滿了煩人的小廣告,他正要動手清理,而一直跟隨他的保鏢率先清理了起來。
這些天吳云墨去了石獅山散心,舒青末想把從舒家買回的畫轉交給他也沒機會。
本來舒青末想著吳云墨能去散心也是好件事,但當他聽閻宗瑯說舒國華的墓就在石獅山時,又不禁變得擔憂起來。
“舒少爺,都清理好了。”保鏢打斷了舒青末的思緒。
“謝了趙哥。”舒青末道。
這個保鏢舒青末見過許多次,但也是在跟閻宗瑯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人家姓趙。
“接下來還要去哪里嗎?”趙保鏢問。
“回皇錦公寓吧。
”舒青末道。
保鏢沒有休息日,只要老板出門他就得跟著。有時閻宗瑯不出門,只是舒青末出門,閻宗瑯也會安排他跟在舒青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