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閻宗瑯輕聲笑道:“小朋友這麼狠?”
舒青末臉一紅,難為情地說道:“打擊使人成長,我這是幫她呢。”
“修杰的黑料現在還不是爆出去的時候。”閻宗瑯道,“這背后牽扯許多利益關系,要做好各方面的準備才行。”
閻宗瑯給舒青末說了幾個他投資的娛樂圈項目,以及跟他有利益糾葛的業內大拿,然后又分析了如果修杰出事,對各方的利益會造成什麼影響。
舒青末全程聽得一愣一愣的,仿佛看了一場勾心斗角的商業大片。
在他的印象當中,閻宗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直白地說出腦子里的思考內容,更別說還毫無保留地告訴他給每個項目投了多少錢、和那些業內大拿又是怎樣的合作關系。
舒青末突然意識到,他和閻宗瑯的關系的確有了改變,這種改變并不單是口頭上一句“老公老婆”那麼簡單,閻宗瑯這是徹底把他帶入了他的世界。
“所以,”閻宗瑯放下碗筷,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報復不能只圖一時爽快,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舒青末點了點頭,好奇道:“那舒亦晨?”
閻宗瑯不答反問:“你答應舒夢芙放過舒亦晨了嗎?”
舒青末道:“怎麼可能。”
在回答舒夢芙時,舒青末并未多想,隨口說了一句“讓我打斷他兩條腿我就放過他”。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舒夢芙竟然松了一口氣,問道:“這就可以了嗎?”
這下舒青末反倒奇怪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比斷腿還要嚴重?
“還記得石獅山的項目嗎?”閻宗瑯問。
“記得,獵場改建成旅游休閑中心。
”舒青末道,“我還記得你跟舒亦晨提過這個項目,他是不是也有投資?”
“沒錯。”閻宗瑯道,“這個項目的預估收益很高,在投資圈子里很火,所以稍微跟閻家沾點關系的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那你是把舒亦晨踢出去了嗎?”舒青末好奇地問。
“沒有,我還讓他追加了投資。”閻宗瑯道,“郭志宇有沒有給你說過他們家撤資的細節?”
“郭志宇?”舒青末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郭家的事,“他說家里的錢都拿去投了石獅山的項目,你要是不讓他們家的船出海,他們家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起。”
“是的,所以郭家不得不撤資,這樣一來募集的資金就出現了一個大缺口。”閻宗瑯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突然轉移話題道,“你知道郭家和舒家誰更有錢嗎?”
這個舒青末還真不清楚,他搖了搖頭。
“他們其實差不多。”閻宗瑯道,“但是舒亦晨作為個人,手里的資金很少。我把郭家踢出去之后,把投資名額留給了他,等于是讓他接盤了郭家的未來收益,只要他能拿出足夠多的資金。”
“等等。”舒青末道,“舒亦晨跟郭志宇是好朋友,他會這麼不講義氣嗎?”
“你覺得呢?”閻宗瑯笑了笑,繼續道,“方婉柔不同意舒亦晨搞金融,所以他一直很想證明自己。我一給他說追加投資的事,他幾乎立馬就答應了。”
“這樣。”舒青末其實也沒有很意外,他估計郭志宇和舒亦晨已經反目成仇,對他來說倒是喜聞樂見。
他又問道:“那舒亦晨追加了多少錢?”
閻宗瑯比出了兩根手指。
舒青末道:“兩千萬?”
閻宗瑯道:“兩個億。”
舒青末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哪兒來這麼多錢?”
“《仕女游春圖》就抵押了五千萬。”閻宗瑯道,“還有一些其他的名畫。”
“他竟然把《仕女游春圖》拿去抵押了??”舒青末瞪大了雙眼,“方婉柔知道這事嗎?”
如果說裱畫手藝是舒青末對抗舒家的資本,那家里的名畫就是舒家立足于藝術圈的資本。
舒亦晨竟然把家里的名畫拿去抵押投資旅游項目,這簡直是本末倒置。
“她應該不知道。”閻宗瑯道,“舒夢芙不敢告訴她,因為她可能會打斷打舒亦晨的腿。還有她如果知道,現在應該已經聯系我了。”
“那我倒是可以去給她這個驚喜。”舒青末壞心地說道,“不過,舒亦晨就不能把畫贖回來嗎?”
閻宗瑯好笑地問:“他哪里還有錢?”
對哦。
舒青末很快反應過來,舒家的老本全都投到了石獅山上,就算把舒家大宅賣了,也湊不出兩個億來。
“那他坐等收益呢?”舒青末又道,“你也不會故意讓自己的項目虧錢吧?”
“他等不起。”閻宗瑯道,“他以為石獅山的項目國慶節就會開業,但實際上明年春節才會開。就這幾個月的時間,高額利息就能把他拖垮。”
“原來如此。”舒青末思索著道,“就算他這時候撤資,也會賠上高額的違約金,所以舒家的那些畫有一部分是鐵定贖不回來了是嗎?”
“是的。”閻宗瑯道,“你要是喜歡,我送你。”
舒青末怔住:“送我?”
“那些名畫,”閻宗瑯道,“他抵押給了我家親戚的公司。”
舒青末不敢相信地看著閻宗瑯,他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原來早在收拾郭志宇開始,閻宗瑯就精心設下了一個接一個的圈套,把舒亦晨乃至舒家死死地捏進了手心里。
從結果上看,閻宗瑯不過是把自家的錢,投到了自家的項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