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應該永遠也沒機會了吧。”駱梓杭笑了笑道,“你畫得比我好多了,我有自知之明。”
“沒有的事。”舒青末皺了皺眉道,“你一直都畫得很好。”
“你不用安慰我。”駱梓杭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沒事。”
“駱梓杭,”舒青末直直地看著駱梓杭,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你對我來說就是家人,那些年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會一直自閉下去,你不知道我有多謝謝——”
舒青末話還未說完,駱梓杭便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駱梓杭拍了拍舒青末的后背,“我還是你的家人,我這馬上就要去北京工作了,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舒青末抿緊了嘴唇,強忍下心里涌上來的傷感,點了點頭。
在樓梯間和駱梓杭分開之后,舒青末突然想到閻宗瑯說他是個開竅很快的人。
現在看來,這句話其實并不準確,因為在感情的事上他從來都沒有開過竅。
駱梓杭長相帥氣性格又好,在學校里有大把人追。但不知是否是兩人太過熟悉的緣故,舒青末對駱梓杭一次都沒有心動過。
他茫然地想,這或許是他的問題。
或許他心動過,但他不知道那就是心動。
又或許小時候的事剝奪了他部分情感功能,讓他沒法再對別人心動。
當然,這些都是舒青末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
他只是朦朧地意識到,心動好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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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志工作沒了還會有更好的工作
第19章 心跳
舒家的家宴定在這周周日,名義上是為了答謝前來參加葬禮的朋友,但舒青末心知這是為了公開他的身份。
他也不清楚方婉柔會不會給他設局,不過他的心態就如吳云墨告誡他的那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些天除了去機場送駱梓杭以外,舒青末就一直待在家里完成欠閻宗瑯的那幅《多聞天王持塔圖》。
閻宗瑯給他的期限是三周時間,正好到七月底。現在因為裱畫的事耽擱了一周,無論舒青末再怎麼快馬加鞭,也沒法按時完成。
他估摸著在舒家的家宴上應該能見到閻宗瑯,所以打算到時候再跟閻宗瑯商量一下交畫期限。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家宴這晚,閻宗瑯的確來了舒家大宅,然而舒夢芙始終挽著閻宗瑯的胳膊,讓他完全沒辦法靠近說話。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老舒的小兒子,舒青末。”
方婉柔并沒有邀請很多人,一張能容納三十二人同時進餐的大圓桌便坐齊了所有受邀的賓客。
這些賓客大多都是南城藝術圈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就包括華南美院的院長李忠道。
對于方婉柔來說,相較于承認一個所有人都知道存在的私生子,舒家的沒落更讓她不能接受,因此她也不介意把舒青末拉出來溜一圈,告訴其他人舒家的手藝還沒有失傳。
“青末。”方婉柔偏過頭來,溫柔地看著舒青末道,“起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舒青末沒有立馬動,因為他實在是不想站起來。
圓桌上所有人都坐著,就他一人站起來,這就好像上舞臺表演一樣。
但在座的客人都是舒青末的長輩,加上方婉柔又發了話,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候不給方婉柔面子,這只會讓那些長輩覺得他是個不懂事的人。
舒青末無奈地輕呼了口氣,站起身來落落大方地對客人們道:“各位叔叔阿姨好,我是舒青末。”
“我的畫就是他裱好的。”坐在斜對面的李忠道用食指點了兩下舒青末,眼里滿是欣賞的神色,“他還是我們美院油畫專業的學生,油畫也畫得不錯。”
“這小伙子看著也是一表人才。”有人接話道。
舒青末微微傾身,禮貌地鞠了一躬,而就在他正要坐下時,方婉柔卻突然對他道:“那位是書畫協會的黃會長。”
舒青末不得不重新站直身子,對對方點了點頭道:“黃會長好。”
接下來,方婉柔挨個介紹了飯桌上的所有人,有的人介紹起來還要聊兩句。舒青末只能一直站在一旁,方婉柔讓他叫人他便叫人,那感覺著實煎熬。
十多分鐘后,舒青末總算可以坐下,但他的屁股還沒坐熱,就聽有人對他道:“聽說這次裱好畫后,你直接找到了李院長?”
舒青末不知道對方問這話的用意,他還沒來得及應聲,另一人便道:“可以理解,人家小公子迫不及待地想出人頭地。”
舒青末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心說他沒有。
“年輕人想出頭是件好事。”飯桌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但還是要多學學人情世故,怎麼能撇開方太太直接去找李院長呢?”
“嗐,不都一回事嘛。”李忠道出聲道。
“本來身份比較特殊,就更應該有自知之明,你們說是不是?”
“年輕不是莽撞的理由,得腳踏實地才行。”
“沒錯,像我家那兒子,我就教育他……”
飯桌上大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地諷刺舒青末不懂事,起先舒青末還覺得難堪,但他很快調整好心態,表情淡淡地夾菜吃,把那些話都當作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