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恭喜。”閻宗瑯對著舒青末笑了笑,接著卻煞風景地說道,“你這麼抱著你未來的姐夫是不是不太好?”
舒青末一愣,臉頰浮起不自然的紅暈,趕緊松開手退到了一邊。
“上去吧。”閻宗瑯抬起手揉了揉舒青末的腦袋,接著率先走到泳池外拿起浴巾擦了擦身體。
這時候舒青末才發現,閻宗瑯不僅手臂和胸部的肌肉線條很好看,腹肌也是溝壑明顯,一看就是常年運動。
再往下看的話……
舒青末趕緊收回視線,使勁眨了眨眼才止住瞳孔的地震。
“還磨蹭什麼?”閻宗瑯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看著舒青末問。
舒青末心虛地埋著腦袋爬上岸,雙手有意無意地搭在身前,只為遮住那被水浸濕后特別明顯的輪廓。
閻宗瑯重新拿起一條干凈的浴巾扔到舒青末頭上,問道:“蒸桑拿嗎?”
舒青末用浴巾裹住身體,總算自在了不少,他點了點頭道:“嗯。”
桑拿房就在更衣室旁邊,全木質結構,大約有十來平米。
閻宗瑯調高了室內的溫度,對坐在他身旁的舒青末道:“受不了了就告訴我。”
舒青末沒有蒸過桑拿,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受不了,但還是應道:“好。”
沒過一會兒,桑拿房里的溫度逐漸升高,舒青末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拿浴巾擦了擦,只聽閻宗瑯突然問道:“你在電話里說缺材料是什麼意思?”
舒青末道:“那幅畫很破,需要修補,我沒有配補的材料。”
他大致把裱畫中最難的修復這一步給閻宗瑯講了講,接著又簡單提了下吳云墨不支持他,他沒法搞來舊絹料的事。
在說話的途中,舒青末數次感到有氣無力,他隱約覺察到了是桑拿房里溫度太高的緣故,但看閻宗瑯就跟沒事人似的,他又不想示弱,所以一直在逞強。
“你說的舊絹料是指清朝末期的絹本畫是嗎?”閻宗瑯道,“等于拆東墻補西墻。”
“沒錯。”舒青末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結果這一舉動讓他眼里直接冒起了金星,他咬牙堅持道,“最好是同一時期的材料才能修舊如舊。”
“材料的話,”閻宗瑯頓了頓,“我可以幫你找。”
“真的?”舒青末不敢相信地看向閻宗瑯,他忽然感覺眼前的人就如菩薩再世,身體四周還出現了耀眼的圣光,他恍惚地問道,“你不是說不會幫我嗎?”
“當然有代價。”閻宗瑯道,“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報答?
舒青末的腦子已經完全無法運轉,他的眼里開始出現重影,他聽到閻宗瑯在呼喚他的名字。他張了張嘴,極力想要回應,結果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舒青末?”閻宗瑯還是第一次遇到蒸桑拿把自己蒸暈的人,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拿過浴巾裹住舒青末,把人橫抱到室外,接著偏過頭看著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道:“小少爺?”
舒青末的臉頰被蒸得通紅,就好像玉白的瓷器被畫上了一抹朱砂,美得樸素又大方。
閻宗瑯又叫了一聲:“小朋友?”
舒青末還是沒有反應。
閻宗瑯頭疼地呼了口氣:“逞什麼強啊,小屁孩兒。”
有沒有多的不要的海星呀
第13章 人情
第二天早上舒青末醒得很早,他從客臥里出來時,傭人還在打掃屋里的衛生。
他看了看時間,不過六點半,正在他猶豫要不要給傭人打聲招呼先走時,一名傭人卻主動來到他跟前,對他道:“舒少爺,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先生起床。”
舒青末一驚,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現在就走。”
傭人道:“是先生吩咐您醒來就叫他。”
舒青末記得昨晚的事情,他在桑拿房里暈了過去,還好死不死暈在閻宗瑯面前,簡直要多丟臉有多丟臉,所以他現在一點也不想面對閻宗瑯。
然而沒過多久,身穿居家服的閻宗瑯就從里屋的方向走出來,拖著慵懶又低沉的嗓音對他道:“睡好了嗎?”
舒青末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嗯。”
“下次別再這樣。”閻宗瑯來到舒青末斜對面坐下,十指交握,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語氣不算溫和地說道,“逞強也要有個度。”
舒青末很少被長輩教訓,因為他學業優秀,無論是吳云墨也好,還是學校老師也好,都挑不出他什麼毛病。
倒是閻宗瑯教訓得這麼自然,讓舒青末不禁有些恍惚,好像他在閻宗瑯面前總是展露出他蹩腳的一面。
他沒有吭聲,耷拉著雙肩,神色略顯失落。
閻宗瑯沒再多說什麼,他從沙發扶手后面拎出一個紙袋,遞到舒青末面前道:“你要的材料。”
舒青末微微一怔,接過紙袋看了看,發現里面有十幾個卷軸。他看向閻宗瑯問:“是清末的絹本畫嗎?”
“嗯。”閻宗瑯道,“我讓秘書趕在吳老板關門之前去買的。”
這些畫都是不知名畫家的畫作,大多都沒有妥善保存,有好幾幅破得連內容都看不清。
其實非要說的話,舒青末手里的那幅《斜陽孤松圖》差不多也就這個檔次,只是因為它是李院長太爺爺的作品,所以才有了特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