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去世之后,舒青末過得的確很困難。駱梓杭從小跟他一起長大,除了不知道他還在堅持畫國畫以外,可以說是對他知根知底。
“不用,我有錢。”舒青末輕松地笑了笑,免得駱梓杭以為他在逞強,“這麼多年阿姨就漲過一次房租,我怎麼還好意思讓她減房租?”
“你別那麼見外。”駱梓杭道,“要是缺錢就告訴我,我們兩家誰跟誰。”
舒青末無奈:“我真不缺錢。”
話音剛落,舒青末就收到了一條轉賬信息。與此同時,他的微信也彈了一條消息出來。
【師父:你的《廣目天王持筆圖》賣到了兩萬人民幣。】
后面還有一章
第3章 姐夫?
在美院側門的一條老街上,有一家叫做墨齋的書畫店。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老主顧都會熟稔地叫他一聲吳老板。
“師父?”
舒青末拎著一袋蘋果跨進墨齋的店門,柜臺后和往常一樣,又是空無一人。
他把蘋果放到柜臺上,環顧了一圈,很快在一堆半人高的舊書中看到了吳云墨專注的身影。
“師父。”舒青末沒轍地走到吳云墨面前,抽走他手中的書,“我要跟你說多少遍,你老是這樣,別人來偷東西你也看不見。”
吳云墨這才從書中神游歸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慢吞吞地解釋道:“我是在整理來著……”
“你就不能雇個人整理嗎?”舒青末看了眼這亂七八糟堆滿書畫的店,自從他沒時間來這里幫工以后,墨齋就有越來越亂的傾向。
“不用雇人,我忙得過來。”吳云墨站起身拍了拍沾滿灰塵的褲子,拿起舒青末帶來的蘋果往里屋走去,“我去洗水果,你幫我看著點。
”
吳云墨剛走,店里就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舒青末認識,自從前些年墨齋在書畫圈子里“走紅”之后,就經常有這樣的客人來這里淘寶。
吳云墨曾經幫助過許多落魄的畫家,無償替他們賣畫。
在他幫助過的畫家當中,有不少人都闖出了名堂,駱梓杭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個。
有的書畫愛好者來墨齋買了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后來畫家成名,畫的價值連番上漲,這種事情發生過不少。
久而久之,“墨齋的吳老板是活錦鯉”這種說法便傳開來,落魄畫家愿意來這里賣畫,收藏者們更愿意來這里淘畫。
舒青末的國畫就是放在這里售賣,前些天賣出的《廣目天王持筆圖》更是賣出了他個人有史以來的最高價。
送走客人之后,舒青末和吳云墨躺在藤編的搖椅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你的多聞天王還沒畫好嗎?”吳云墨是唯一一個知道舒青末的左手還能畫畫的人,他偏過頭看著舒青末道,“買走《廣目天王》的客人好像很急,昨天又打電話來問你的第四幅圖什麼時候畫好。”
《廣目天王持筆圖》是舒青末畫的佛教四大天王系列中的第三幅。
前兩幅《持國天王持刀圖》和《增長天王持戟圖》分別賣出了五千和八千的價格。
而買下第三幅《廣目天王持筆圖》的客人想要收藏這一整個系列,不僅從之前的買家手里高價買回了前兩幅,還向吳云墨預訂了第四幅《多聞天王持塔圖》。
四大天王圖畫起來非常費勁,舒青末要查閱相當多的資料才敢下筆,所以第四幅圖才遲遲沒有開畫。
“過陣子再說吧。”他優哉游哉地躺在搖椅上,微瞇著雙眼道,“我那兒還有好幾幅畫等著裝裱呢。”
墨齋的書卷氣息總是讓舒青末感到安心。他躺在搖椅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著時,接到了葉小萱打來的焦急萬分的電話。
他匆匆起身告別吳云墨,趕到學校側門,不多時葉小萱也從校內宿舍的方向趕了過來。
“怎麼辦啊,舒舒。”
葉小萱緊抓著舒青末的胳膊不放,憔悴的臉色因未施粉黛而顯得格外突兀。
舒青末和葉小萱認識四年,還從未見過她不化妝的樣子。他安慰葉小萱別著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舒亦晨把我和他的視頻發到了朋友圈,他怎麼是這種人啊。”葉小萱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哭腔,“我讓他刪,他還不刪,我投訴他的賬號,到現在也沒個結果。”
“什麼視頻?”舒青末皺眉問。
“昨天晚上我跟他去開了房……”
不用葉小萱明說,舒青末已經想到了是怎樣的視頻。
他頭疼地嘆了口氣,繼續問道:“嚴重嗎?”
“可能也看不出來是我,”葉小萱開始下意識地自我麻痹,“視頻里沒有我的正臉,只要舒亦晨不說,應該……”
“到底嚴不嚴重?”舒青末見葉小萱這六神無主的樣子,不容拒絕地朝葉小萱伸出了手,“視頻給我看看。”
“不要了吧。”葉小萱心神不定地說道,“其實視頻很短,就幾秒……”
“葉小萱。”舒青末沉下聲來,話語里已經帶上了一絲怒氣。
葉小萱向來不是個能擔事的人,在舒青末的呵斥下,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點開了舒亦晨發到朋友圈的小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