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曉位置互換,你和鳳君也會這般。”語氣一如往常,平淡而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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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鎖良心多年的鎖鏈竟這樣輕易地被斬斷,仿佛年復一年,日夜不停的愧疚是庸人自擾。
慕容瀟嗓眼干啞發疼,哽在喉嚨里的話一時失聲一般發不出來,良久才道:“有友如此,此生無憾。”
昆侖玉是這血海尸山中最后一塊凈地,慕容瀟剛放下呼那策,天上就傳來一陣哀嚎,那只金色鳳凰像一團火墜落,白龍追逐而下,張開巨口要將金鳳一口吞入腹中。
“區區小蟲,誰給你的膽子吞下鳳凰!”
一聲極熟悉的冷喝,叫呼那策和慕容瀟皆是一愣。
那白龍動作一頓,下刻竟痛呼出聲,翻滾著四肢跌落地面,金鳳找準時機扭身躲過這一劫。
天上的金光褪去,一片真正赤紅的霞光鋪天蓋地壓來,無數只鳳凰從神魂里傳來一陣震動,驚撼而視那只艷麗到了極致的鳳凰。
那鳳凰有著火焰一樣的尾羽,千百只閃爍著金光的眼睛綴在翎羽上,一呼一吸攪動風云。
分明是鳳族禁地畫像中的赤鳶神君。
這威壓比最后一次在天池見到赤鳶時還要強大,呼那策眼眸轉動,便見另一熟悉的身影緩步踏入這片血腥的狼藉。
一身白衣,滿頭銀發,干凈得格格不入。
赤鳶長翅一展,掀起一陣颶風卷起那些地上瑟瑟發抖的龍,張開長喙一口咬住盡數吞下。
‘虎族不能吃哦,我可答應那小孩了。’
‘哼。’
赤鳶冷哼一聲,將口里嚼碎的龍咽下,他目光落到那白龍身上,瞇起眼道:“都是些臭水溝里的蟲,你身上的血肉倒是有幾分味道。
”
公儀察眼見勢頭不對要逃走,被赤鳶撲上去追趕,龍鳳又一次在云層中爭斗,不過這次獵人與獵物對換了位置。
‘龍,無論活的死的,肉身還是神魂都可以吃掉,虎,死的,也可以都吃掉。’
‘但是狼族不行,無論生死,肉身神魂,都不可以。’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總之不是本尊能決定的,’赤鳶惱怒叱他,‘閉嘴吧,本尊自然知道怎麼做。’
姬眠歡抬動手指的速度加快,天上的赤鳶動作也就隨之而快,追上白龍一口咬掉半條尾巴。
他瞇著眼睛,遠遠望向目光未從他身上移開的呼那策,勾起唇露出一個乖覺的笑。
‘這不是怕神君你不小心吃錯了,叫我為難,如不好用,哪怕要被哥哥發現,我也只好親自來吃,自然在此之前,我得先嘗嘗神鳳魂魄的滋味。’
第90章
拓跋燕玉帶著趕來的狼軍闖入,原本瞧見龍君要敗就想棄而跑路的虎族望著氣勢沖沖的狼族將士肝膽俱裂,那呼嘯而來的群狼卻掠過他們,只廝殺剩余的龍族。
有族民發現了站在姬眠歡身后的桑澤,個個不知所措呆若木雞,尤其是桑沐。
他忍不住吼道:“讓你好好待在嘯林,你倒是投敵去了,你這個……”
“閉嘴吧,小老虎,”姬眠歡被那咆哮聲吵得頭疼,潤藍眼眸一瞬猩紅,一根魂絲穿過阻礙精準將桑沐纏住拖出來,他居高臨下看著只能如蟲一般在地上蠕動的桑沐道,“你的弟弟用虎族退兵換族地中剩余族民的命,不過,我卻不稀罕這條件。”
桑沐刷地抬起頭看向桑澤,急道:“族地怎麼了!”
“自然顧頭不顧尾叫我掏了,”姬眠歡笑道,“何必要你們退兵,直接殺掉豈不更解我心頭之恨,不過,我許了他另一個條件。”
還想掙脫魂絲的桑沐驀地噤聲,徹寒爬過后背,心知這只笑意盈盈的狐貍說的不是假話。
“帶著你的族民滾吧小老虎,”姬眠歡解開桑沐身上的魂線,再次望向呼那策,“不然,就和龍族一起死在這里。”
‘我和他神魂相連,感知到他應該是受傷了。’
姬宿秋的話叫姬眠歡眼中陰沉下來,濃黑的魔氣從眼底縷縷而升。
‘脊骨斷了,’姬宿秋又動用了一次牽魂之術,‘好在他神魂和肉身都堅韌,再加上極品的丹藥,已恢復了七成。’
云層上一聲凄厲的慘叫,血肉化作花瓣紛飛下來。
一整條龍的脊骨從天上掉下來,而后沉重一聲墜響,才是被剝開背取出脊骨的龍肉身。
“爹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棲愿雙手撐住下巴,轉頭問一旁捏住一塊令牌的拓跋斬雪。
“王上和哥哥都去昆侖玉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拓跋斬雪搖搖頭,望著手里的令牌又焦急不安地嘆了一聲。
自棲愿來到炎地,拓跋斬雪就一直握著這塊令牌,他不經好奇問道:“十六,你這個牌子有什麼用?”
“這是魂牌,有哥哥的一縷神魂在,拿著牌子就能知道哥哥在哪,現下是否安好。”
“知道燕玉哥哥在哪就知道爹爹在哪!”棲愿驚喜地一把抓住拓跋斬雪的手,興奮道,“我們去找他們吧!”
“可是哥哥和王上都讓我待在炎地保護大家,我不能走,”拓跋斬雪握緊手中令牌猶豫道,“再說,我的速度比不上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昆侖玉,據說有千里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