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里想著,若是你肯對他露出一點笑,我出去了就要狠狠咬你一口,你敢主動碰他一下,我夜里就要你哭一聲,幾次見哥哥,眼里也總是沒有我。”
那時他玩心極盛,將呼那策困在幻境里使了無數個法子接近,偏偏這狼妖冷冰冰,軟硬都不吃,在幻境里就如同一塊石頭,怎麼敲打,百種方法都白搭。
他還真就不服氣,硬要將這石頭心波動,冰山融成水。
“你還敢提,”呼那策捏了捏他的臉,“還是你的主意狠。”
一個幻境竟然這般高超,編織的美夢將呼那策網落,心月梅下一吻,漫長歲月同伴,執手飛升,恍惚走過美滿幸福,無憂無慮的一生。
只是水月鏡花終是過眼繁花,破陣一曲,頃刻就分離乍,才知大夢一場,是過身客過于頑劣又殘忍的玩笑罷了。
可未嘗情暖的心不甚分得清,幻境一別,卻讓呼那策覺得恍若隔世,若是心頭落了牽絆,便再逃不出情與欲的網,有心掙扎,反倒纏得更緊一些。
瞧見呼那策將詢問慕容瀟的念頭忘掉,姬眠歡才偷偷松口氣。
以他看來,蒼羽不會率先動狐族,如今狐狼領地靠得極近,又是君王一心,他二人的實力又與之前不同,攻克起來是最不容易的。
更重要的是由于距離從前開戰的日子提前一大段,蒼羽尚且沒有完全掌控修真界,為了一層遮羞布不能直接出面,只能利用在妖界的爪牙龍虎二族打掩護。
不論這兩族私底下與狼族的恩怨有多腌臜,其中牽扯的盡是不能說的有關吞噬成神一事,于是面上還是和和氣氣,只有各自族群中才知曉龍狼二族不死不休。
若是無緣無故攻打狼族,定然會引起其他不明真相的妖族警覺,從而發現背后的修真界進行聯合反抗。
比起團結一起的妖族,自然是逐個擊破更為輕松和快捷。
五大族里,鳳族應是最危險的。
既是明面與龍族有恩怨,昆侖玉偏遠在西,距離各族都不便聯系和支援,最是容易攻陷。
他心思剛順理好,頭頂突地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
一只艷麗的鳳凰劃破炎地的上空,長聲嘶鳴,從修長的喙里滴落滾燙的鮮血,它身上的火焰逐漸熄滅,如一片枯萎的花瓣從空中墜落。
“鳳族來人了。”呼那策臉色一變,立即往那鳳凰墜落的地方去。
“動作可真快,”姬眠歡望著那飄落在空中的翎羽,他走近一顆心月梅摘下一片殘花化作一只紅色剪紙模樣的小狐貍,讓它低頭銜住掌心的一枚鈴鐺,“拿給姬子夜,看守好靈鏡。”
“師尊,要我同師叔一起入妖界攻打鳳族,可師叔,我們為何要如此,鳳族不是一向是三界承認的瑞獸神獸麼?”謝一凡擦著手中的劍,百思不得其解蒼羽的命令,只是他不敢向蒼羽發問,只得逮著樓江絮絮叨叨。
“鳳族為神不過是一種天生的命格,這天生的神獸瑞獸何曾能斷定后天的成長?”樓江抬手揉了揉謝一凡的腦袋,輕聲道,“你此去定然會收獲不淺,你是整個滄海派里最有天賦的弟子,師兄也是極為看好你的,才會讓你一同跟著去。”
“可是師叔,我還是覺得,無故傷生,這也是對的嗎?”謝一凡小聲問道。
他還記得那只妖,月色下冰冷的眼神,兇狠的氣息。
卻是叫他不要傷害一只狐妖和一個凡人,也并未取了他的性命。
都說妖兇惡罪極,蠻不講理,師尊說鳳族為天道不容需要剿滅,謝一凡向來不懷疑蒼羽的任何話,他自小被蒼羽培養,自然百依百順,對這位三界第一人有極高的向往和尊敬。
可這一次,他忍不住內心的不安,問道:“天道為何要這樣做?罪惡有報,至少也有個根源。”
樓江笑了笑,道:“天道何曾講過道理,你莫多心了,天道自有天道的安排。”
日子一到,樓江一劍破開天河,繞過河簾竟然就這般到了妖界,謝一凡握緊腰間的劍,他一身黑衣跟在樓江身邊,身后站了許多同門的師兄弟,皆是一身黑衣蒙面。
“師兄,我們真能看見鳳凰?”一個與他還算相熟的師弟撩開黑色帽兜,眼里滿是激動。
“嗯。”謝一凡平日里就不愛搭理人,也只回了一個字。
那師弟一點沒被打擊到,反而滿心跳躍,恨不得一下能長上翅膀飛往昆侖玉。
“聽聞鳳凰的一對眼睛比寶石珍珠還漂亮,比極品的靈石還要珍貴,”誰在路途中嘀咕一句,“那身上的翎羽,血,無一不是寶貝啊。”
“妖界的靈草靈石也一并充足,可真是解決門派的燃眉之急。”
“這次一去,可真是要發了。”
熙熙攘攘的話,讓謝一凡皺起眉,他主動御劍往樓江身邊靠,望著地面的植被疑惑道:“鳳凰厭水喜高山赤陽,此處卻越發陰濕了,師叔,果真沒走錯嗎?”
“沒錯,”樓江淡淡一笑,回看謝一凡一眼,“你倒是很細心,和那些毛躁的弟子不同。
”
謝一凡心里一跳,竟是猛地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