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心月梅,不是在初冬開嗎?”
冰藍的枝干,鮮血一般的紅。
“我想和哥哥一起,在春天里。”
沒圓滿的念頭,幻境里也算一遭如愿。
呼那策手掌接過一瓣,不等仔細看看就被姬眠歡按在樹干上,半點招呼不打地親吻急忙毛躁,生怕來不及一樣。
他微微皺起眉,又順從張開口。
心里熬過多少酸和咸。
姬眠歡不敢告訴呼那策。
因著每一份酸和咸后頭,都是用刀子刻在呼那策心上。
他曾經說過混賬話,干過混賬事,自詡談情說愛實在不是兩個王該有的行為,也輕浮得意,覺得真心對狐貍而言無比廉價。
真是活該。
若只得一面,狠狠心,見一面就能斷一念,可若只得偷偷的一眼,卻是多一眼就癡一點。
長恨歡愉少,便生得貪,要得狠。
汗水從下顎滴落到緊實的腹壁,又順著兩側利落的腰線往下滑至褪到一半的衣物上,呼那策壓著姬眠歡拉過他的手。
天色隨著姬眠歡的心晦暗了下來。
他看著呼那策蹙眉抿唇,卻領著他的手撫過線條優美的胸肌,輕觸感如同軟雪松酥。
他的手隨著心一抖,無意擦過麥色胸膛前的尖,聽到呼那策喉嚨里啞了般呼嚕壓抑著欲望。
呼那策握著姬眠歡的手到唇邊烙下灼燙的一吻,又張開嘴把他的指尖含進嘴里,那顆尖牙輕輕咬了咬手指頭的軟肉,舌尖還不甘寂寞地摩挲。
姬眠歡看著呼那策,聲色平淡到過于刻意,“勾引我?”
呼那策松口放開他的指尖,垂首舔盡指縫的濕黏,輕聲道:“我從不做沒必要的事。
”
“那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姬眠歡埋首在呼那策頸窩,低聲誘哄道,“哥哥啊,這是什麼意思?”
呼那策似乎不滿他的明知故問,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啞聲說了兩個字。
引得姬眠歡笑起來,眼里比起欲,更多是情。
“不急。”他現在倒是不急,想慢下來。
“我要先好好告訴哥哥,”姬眠歡捧著呼那策的臉,“我愛你。”
“再,好好親親你。”
但愿這般,這個時刻,他全心全意的愛意,能夠傳遞給他心尖上的狼君。
吻落到呼那策唇上時,他皺起眉。
又嘗到咸了。
“我愛你,”不知為何,一旦說出這三個字,那份壓抑在心里的不安就能消散一些,呼那策小聲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他還嫌不夠,接連落了好幾句,字字句句,順心從意,半點保留也沒有。
“嗯,我知道。”姬眠歡說著。
呼那策卻嘗到更多咸了。
“不許哭了,你聽話,我才會親你。”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好,我聽哥哥的,”姬眠歡露出笑,抬起濕潤的眼睛看著他,“我想哥哥親我。”
呼那策忽然笑起來,“你猜我剛剛想到了什麼。”
“什麼?”姬眠歡通紅的鼻尖蹭蹭他的鼻梁。
“我想起你給我的鈴鐺了,”呼那策說,“你說想我一次,就會閃三下。”
“說我若是想你,就搖三下。”
“搖三下后,你的那枚鈴鐺也會亮起來麼?”
“不會,”姬眠歡主動要了呼那策應該給他的吻,“哥哥搖三下鈴鐺,我的鈴鐺不會發光。”
“因為我不會讓哥哥搖三下,只要一下,我就來見你。”
第66章 【修改新版】
溫聲細語過耳,姬眠歡全沒想法,只是癡癡看著呼那策,只顧著回憶剛剛呼那策輕笑時的模樣。
他的愛人笑起來這般好看。
幻境里的月亮順著他的心意探出頭,于是他摸上呼那策的眉尾,摩挲著眉眼之間,說:“月亮出來了哦。”
在呼那策抬眼望向天空的時候,姬眠歡好似得逞地笑了一下,指尖點點他的眼角,“在這里。”
“這里的月亮,單單給我一個人看。”
“是不是?”
“…嗯,只給你看。”呼那策見他笑得開心,心里也跟著柔成一汪春水,軟和下眉眼,揉著姬眠歡的頭哄他。
就是這般溫柔,萬萬千也不換。
姬眠歡更是舍不得,說這一次不愛啊只還債,那哪里舍得,便拼命地愛,把往后余生的千百年,壓成一個月,也許只一天,也許就眨眼的片刻。
終結不知哪刻會來。
他傾盡半生為的存在,想看著呼那策多笑一笑,屆時在赤鳶谷最后的日子,還能記得這笑,算他贖過當年的罪了。
“哥哥呀…”姬眠歡開口時,本是想說出點心里話,他想著,忘了他吧,他百般不好。
他兩瓣唇貼上呼那策的耳朵,像信徒渴望神明降福一樣,虔誠卑微吐出字。
可哪里有信徒會向神明撒謊的。
于是他心里抗爭過片刻,也還是不能免俗,唇瓣擦過呼那策的耳廓說:“愛我吧。”
要再說得露骨一些,說請你愛我吧,求你愛我吧,都怕呼那策會察覺不對。
“好不好?”
“好。”呼那策不知道姬眠歡心里想著什麼,只是抱緊便心滿意足,他心里充滿輕盈的云般,又望著姬眠歡的眼睛,水盈盈,清澈到能看清瞳孔周圍的紋路。
“是喜歡我的眼睛嗎?哥哥。”
傾向那雙眼睛的唇頓住,轉而舌尖輕輕舔著自己的下唇瓣,猶豫斟酌,才緩緩開口:“我也并不知道…只是,想你在我身旁。
”
想要細究何時有過這種名為想要,名為留戀的感覺,又不知從何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