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見呼那策雙眼微亮,偷偷帶著希冀看向自己,凌伊山心一軟,緩和下臉色說:“炎地雖說不如靈鏡那般富饒,靈草叢生,多年來底蘊還是豐厚,總告訴你不必一人獨自擔著,就算妖力暫失,自有我頂上,與你時間好好修養的。”
“多謝師父。”知曉凌伊山妥協,呼那策躬身拱手,唇邊帶上輕快的笑。
哪怕做事果斷,就算凌伊山阻撓也沒結果,可呼那策同樣更希望得到師父認可與贊同。
他要退出去時,凌伊山抬手掩住唇角,輕咳道:“銀灼,為師知你性子,恐怕是交出去了吧?”
“是。”
呼那策毫不猶豫的回答,意料之中讓凌伊山又是一陣心梗,他緩緩吐出口氣,幽幽道:“炎地的君后……不知配不配得上狐君的位置。”
他是真害怕,若是姬眠歡這都不滿足,直接將他一手養大的崽子拐回靈鏡該如何是好,只怕那時就算呼那策要攔著自己,凌伊山也要踏破靈鏡的土地。
姬眠歡腦中一片灼燙的熱,他渾身被汗水浸濕,薄薄的衣衫貼緊胸膛,濕黏一片。
呼那策來時就見他雙頰緋紅,口中不斷囈語,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除去身上是滾燙的。
“眠歡,醒醒。”呼那策將他摟在懷里,握住他的手腕,察覺到脈象中的昏亂時劍眉一凝,當即斷開兩處鎖鏈,打橫抱起昏迷不醒的姬眠歡往玄宮后殿去。
泡入溫熱的池水之中,姬眠歡在呼那策懷中輕顫一下,他貼近呼那策胸膛,無意識伸出手抱緊呼那策的腰。
靈力從各處經脈鉆入他身體里時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口干舌燥逼得他睜開眼,撞進呼那策擔憂的眼睛里。
“哥哥,”他埋首于呼那策頸窩,顫抖的聲音飽含疲倦,“累了。”
“好難受。”
要瘋了。
他抬起手,猩紅的妖力化作刀刃要割破手臂,被呼那策及時逮住雙手禁錮在懷里。
呼那策望著姬眠歡雙臂露出的大大小小的傷疤,恍如也被這樣一道道割在心頭。
將姬眠歡困在懷中,呼那策低頭從側面溫柔親吻著姬眠歡滾燙的臉頰,妖力從他掌心源源不斷輸送到姬眠歡身體里,調息著溫池中涌動進來的靈力。
“我帶你去玄池。”
汗滴從發間滑落到鼻尖,姬眠歡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他微瞇著眼睛,像是沒聽清呼那策剛才說的,啞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帶你去玄池,”呼那策見姬眠歡安靜下來,慢慢放松禁錮住他自殘的手,輕聲道,“不用怕,不會疼的,有我在。”
“玄池……”姬眠歡痛苦地閉上眼,他雙手掩面,吞咽下幾口唾液潤住干澀的咽喉,“不要……不要過去。”
猩紅的血蒙住他的眼前,他的指尖也是血,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天上是,地下是,到哪里都是血。
“誰的血……怎麼到處都是。”
喑啞的哭腔聽得呼那策心里難受,他蹙眉安撫地輕輕抱住姬眠歡,“沒有血,閉上眼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呼那策抬起手,眼看要砍上姬眠歡脖頸,忽地被捏住手腕,強硬被扭過身子,背對著壓在池壁上動彈不得。
他立刻警惕,心里發毛一樣戰栗起來,感覺到身后的妖不是現在他能鎮壓住的。
不該將鎖鏈解下,呼那策懊悔自己一時心軟。
游走在后背的手將自己滾燙的溫度傳遞給了呼那策,他臉貼在濕漉漉的池壁上,完全無力掙扎妖力翻升幾倍的姬眠歡。
怪到不合常理。
呼那策的腦子突然一醒。
自己在入殿之前做了什麼?記憶截斷到他與凌伊山告別,又招待過姜堯和棲潭,同慕容瀟碰面時談了幾句話,他回到玄宮,然后呢?
他分明是見姬眠歡安睡在床,才坐到角落里打坐,待明日問完棲潭細節才決定取心頭血的。
被那張痛苦泛紅的臉蒙蔽,親手斬斷這個騙子的鎖鏈,又把騙子抱到玄池,但在此之前,自己是什麼時候坐到床邊,呼那策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想明白一切,臉色沉下來,壓著怒火道:“鬧夠了沒有!”
“哥哥怎麼這麼快就察覺到,”壓在他身后的妖低笑一聲,氣息穩當,詭紅的眸子里貪婪之色盡現,不安分地將呼那策挺直的背脊和勁韌的窄腰掃了好幾眼,“不過,晚了哦。”
幻境之中,哪怕是赤鳶也沒辦法跟他一斗。
手腳被妖力困鎖住,呼那策呼吸一滯,感覺到姬眠歡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Ι去。
他像是還未主動展開花瓣的花,因著主人耐心告急,不顧花苞青澀,強行伸手掰Ι開柔嫩合攏的花瓣,手指挑開重重障礙,要一睹花蕊的艷色。
“姬眠歡——!”
怒斥因尾音的發顫變了味道,他的聲音本就偏低,此刻被撩撥得又沉又啞,像是掉落進欲望的池子里吸飽了水,沉甸甸,水汪汪,一碰還會掉幾滴透明的津Ι液。
“你這個,騙——呃,”呼那策小腿上的肌肉不自覺繃緊,他的怒罵轉了個彎,勾得姬眠歡心里癢癢的,“騙…騙子。”
“哥哥,一會兒再罵我,”姬眠歡望著同幻境外一模一樣的鎖鏈,伸手撩開呼那策耳側的墨發,唇貼在那線條優美的脖頸上,低聲道,“現在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