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瀟并不反駁,只是繼續道:“晚輩愚鈍,可這三界天資不凡者仍不乏其數,神君所選策為軀殼,不正是看中他可飛升的天資嗎?”
“本尊只擇軀殼,區區天梯,如履平地之事,肉體天資豈能阻我飛升?”赤鳶面色冷下來。
“這便是了,”慕容瀟眸間一暗,“要飛升上界,就要過天梯,可這天梯,早就被封死了!”
“此間誕生的氣運之子,便是要用神力沖破天梯,使三界通神之路重新打開,當初您就是…”
“胡言亂語!”赤鳶心下震怒,他認定慕容瀟說謊,手掌一拍便又給了慕容瀟一掌。
慕容瀟這次不再乖乖挨打,他捏訣手中神力傾瀉,竟然能擋住赤鳶三分掌力。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若是神君不信自可去九霄一看。”
赤鳶再次抬掌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手掌微張,慕容瀟被迫化作比原型小千倍的赤鳥被赤鳶兩指掐住咽喉。
“若敢騙本尊,你和那只狐貍都活不了。”
一只極盡艷麗的鳳凰從這座陷落的山飛向天空,燃燒著火焰的尾羽劃破夜幕,如同煙火璀璨華麗。
九霄天梯處,赤鳶抵開重重雷劫,望著封死的天梯面色陰沉。
“當初是誰壞了本尊重生一事。”
被捏住咽喉的赤鳥無法反抗,連翅膀都不曾撲騰,只張開尖喙口吐人言:“滄海派宗主。”
“仙尊,蒼羽。”
姬眠歡跟著兆昭數月,每日除了看他鉆進丹房修煉外就是甩臉子給那些上門來討好的人。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姬眠歡待得厭煩,他隨意走在滄海派,忽望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他心念一動跟上去,不知不覺竟然跟著那背影走到一處桃林。
桃林之中并非花盛時節,一銀發男子端坐于樹下,他面前擺了一棋盤并不急著對弈,只是提著一壺酒往自己嘴里灌,沒幾口便眼角微紅,已有醉意。
姬眠歡只覺得自己眼眶溫熱,他幾步上前,湊近看著那熟悉的容顏,囁嚅道:“舅舅。”
他的手穿過姬宿秋的臉,沒能感受到一點溫度,是了,他在這幻境里是觸碰不到人的。
姬宿秋一頭銀發垂在肩頭,他的面容與姬眠歡有幾分相似,只是眉宇多了幾分溫潤和風流,他靠在此處等了許久,一個腳步聲慢慢踏過來,姬眠歡轉頭去看,竟是一身青衣手執長劍的蒼羽。
“蒼北——”姬宿秋抬眼,原本欣喜的臉色變得困惑,他修眉微挑,溫聲詢問道,“您是?”
“滄海派弟子,蒼羽,”蒼羽握住腰邊的劍,兩道凌厲劍眉緊蹙,“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蒼羽鼻翼微動,臉色剎那冷下來,一道破空的風聲,他長劍直指姬宿秋,“妖。”
“為何在滄海派。”
姬眠歡在一旁嘖嘖稱奇,原來舅舅與蒼羽仙尊相識只是意外,他如今倒是對舅舅口中的蒼北多了些興趣。
“在此等候友人,”姬宿秋淡淡一笑,蒼羽年歲比姬宿秋小太多,此時修為還不及這狐君,姬宿秋只輕輕彈指,那劍鋒就被柔和的風擋住,“若你來也是緣分,肯否請小仙君指教一番?”
他笑意溫和指指面前的棋盤,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姬眠歡坐在一旁的樹干上窺探舅舅往事,一時竟津津有味,直到面前的畫面驟然扭曲,舅舅與蒼羽都不見。
只剩下一身血的青年被人抱在懷里,他的身上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魔氣。
“昭昭,別哭,沒事了,魔神已經被師兄壓制住了,不哭。”
抱著人的青年昳麗容顏淚水橫流,他此刻崩潰至極,抱緊柳青低聲哽咽道。
“我要殺了大師兄。”
“殺了蒼羽。”
作者有話說:
新封面,嘿嘿,放在微博了
第49章
“魔神因蒼羽而起,他為什麼不去死。”兆昭將手里的丹藥塞進柳青嘴里,滴落的淚沾濕了柳青胸口的衣衫。
見丹藥沒能讓柳青好轉,一股無能為力的絕望充斥心臟,兆昭顫抖的手放在柳青不斷涌血的胸口,猩紅雙眼恨意淋漓。
“蒼羽為什麼不去死,師父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師兄你——”
“代替他們去死啊!”
兆昭胡亂摟緊柳青,感受到懷里的氣息越發微弱,心中的怨恨瘋長,被封印在柳青體內的魔魂因這怨念顫動,竟是要突破道心的鎮壓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師兄替他們去死。”青年的面容逐漸扭曲,纏繞在柳青胸腔的魔氣被吸引,一點一點鉆了出來,黑色的魔氣凝成一團如出鞘的匕首,猛地扎進他的心臟。
畫面靜止了。
“師父說我身上流著魔族的血。”
冷清的聲音落在姬眠歡耳后,他渾身一僵,周身動彈不得。
“他說我罪孽深重,若是肯以身鎖魔神還算有些作用。”
“我真如此癡傻,信了他的話,如今才明白師父那些謊言不過是為了大師兄。”
魔神,亦或該稱之為融合魔神殘魂的兆昭,聲音里透出疲倦的諷刺。
“魔神殘魂怎麼會出世?”姬眠歡察覺自己能動作,立刻問道。
“三千年前,師父還未收我與師兄歸宗,只將大師兄當做寶貝,他歷煉人間,竟無意闖入魔神沉睡的古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