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誰瞧著不蹊蹺,只不過少有人知曉其中緣由。
魏七聽聞此事時已是這日晚膳后,他抿著唇,端茶盞飲下一口,壓住心頭泛起的惡心,聲音有一些發顫,“知曉了。”
最終未曾多言。
不太平的承德六年終于結束,來年開春三月大選,后宮入新人。
皇帝依慣例挑了幾個家世高的應付,晉了美人的位分后,仍舊要來幸魏七,這時后者伴駕已近四載。
第91章 魚水之歡
雖寵愛如常, 可魏七卻心中膈應。
短短一月,龍榻上便來過七八人。如今再叫他躺上去,魏七只稍一想便惡心得要吐。
是以這日皇帝湊近欲要吻他時,魏七皺著眉躲了。
他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皇帝沒有瞧見。
后者咬住他的耳垂輕吮,低聲問:“ 怎的了?”
魏七抿著唇閉眼忍耐。
“好些日子未叫你來,是生朕的氣? ”
皇帝以為魏七在吃味兒, 惱自己近來冷落他。
他捧了魏七的臉,轉過來又要去吻。
后者皺眉。
“ 張開,” 皇帝在他唇邊輕咬, 啞聲命令,“ 張嘴。”
魏七想: 一定吻過很多人,一定對很多人這樣說過。真是惡心,到過別人嘴里的東西還要來膈應我。
他實在是冤枉皇帝了, 皇帝這幾年都只吻過他一人,幸旁人時連褻衣都不除。
他在榻上同魏七肌膚相親, 使得后者早已忘了初始皇帝幸自己時,亦是不脫衣不亂咬的。
床榻上天子額外溫和,他許多日不同魏七親近,心里很是想念。
尤其自老祖宗故去后, 乾清宮那夜二人相依,皇帝如今想來,總是忍不住對魏七更好更寬和。
“ 只是這幾日罷了,你大氣些, 善妒可是七出之一。” 他語中帶笑。
魏七卻氣得胸膛起伏,七出,出什麼出,連個妾都不是! 談何善妒,巴不得身上人將他給忘了。
若非來之前吃得不多,沒東西可吐,魏七早就要吐個痛快,也膈應膈應皇帝。
他久不回話,也豪無反應。
皇帝不耐煩了,好容易召來人,還這樣任性別扭,哄一兩句是樂趣,再多了就要變味兒,好似在求人一般。
他微抬起身,掐住魏七的下頜將他的臉轉向自己。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你究竟在耍什麼脾氣?朕問話都不答,是待你太好,叫你忘了宮里的規矩不成?”
魏七終于睜眼,眼里的嫌惡未能及時藏住。
這是何種眼神?
“不許這樣瞧朕!” 他低聲呵斥。
魏七復閉眼,“ 是,奴才吃味兒了,奴才忘了宮里頭的規矩。還請您責罰。”
他這樣坦蕩地說出來,皇帝反倒不知要如何處置他了。
然一個奴才,若只因嫉妒就忘了規矩,竟敢用那樣的目光盯著他,實在是忤逆。
宮里養著這樣多的妃嬪都未有哪一個似他這般猖狂任性。
天下男子誰人不是三妻四妾,身為皇帝便更是要仔細權衡,雨露均沾。
他對這個奴才已是寵愛至極了,不能再多添一分一毫,亂了后宮引得朝堂動蕩。
“ 魏七。” 皇帝撫摸他閉著的眼,“ 記著自個兒的身份。”
魏七一顫,喉間振動,“ 嗻,奴才記得。”
他的模樣有些可憐又帶幾分倔強,皇帝終究不忍,“你乖一些,再過些時日朕帶你去圓明園避暑。 ”
魏七忍住哽咽,“ 嗯。”
皇帝輕笑,復俯身去親吻他的脖頸,輕柔又纏綿,一路吻至下頜,黏上嘴角,“ 張嘴。
”
后者啟唇,側過臉去迎合。
他想:圣上為何如今才給他這警示,真應當再早些的。
床榻上的事勉強還是情愿差別還是很大。即便心中說服自己要忍耐,身體的抵御與抗拒卻不能作假。
龍榻上的動靜斷斷續續,半晌,皇帝長長嘆息。
他掐住魏七的腰,將腦袋埋后者的脖頸間,“ 魏七,你這樣,叫朕怎麼弄?”
魏七面色難看,像是受了羞辱。
他抿著嘴側頭伸手去夠榻旁幾子上的膏脂,打開來用指尖挑了一大塊往下探。
這樣有什麼趣兒,不情不愿,倒像是強迫他。
皇帝拽住他的手腕阻攔。
“ 奴才抹了讓您弄。” 他這話說得平淡,神色木然,面上亦不見羞色,反而有些蒼白。
皇帝霎時便消了大半的興致,然他今夜打定主意要弄,似在同魏七斗氣一般,不制服這奴才便是低頭認輸。
他拽著魏七的手將人指尖上白玉似的膏脂抹在后者臉頰上,嗤笑道:“ 不用這玩意兒朕亦能弄。”
且要令你欲|仙欲|死,進退不得,俯首稱臣。
皇帝現年三十又二,十五曉男女事,今夜他將所有未對旁人使過的手段都施展在魏七身上。
手指肆意地挑弄,嘴唇溫柔地安撫。
他的唇舌在魏七的耳廓邊舔|弄,突低喚一聲,“安安。”
魏七本就早已渾身燒紅,陷入柔軟的明黃之中無力反擊,這兩字一出,他渾身繃緊。
皇帝輕笑出聲,“ 安安。” 比前一聲更為纏綿低啞。
“ 不要……” 魏七緩緩搖頭,不要這樣喚我。
他忍了許久的呻|吟終于自喉間溢出,眼角被染至深紅,淚光閃閃。
何處是天堂,何處是煉獄,此間又是否為人間?
魏七失了魂。
“ 當真不要? ” 皇帝輕咬他的唇,“ 你自個兒聽聽,這樣好聽,比朕的妃子叫得還要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