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輕拂,樹影婆娑,夜空中明月皎皎,星光黯淡。
魏七盯著月亮,覺得自己許久都未曾似今夜這般暢快過了。
若不是對面坐著圣上,他都想飲點酒來賞月。
皇帝杵著腦袋瞧他,目光深深。
清白的月光與暖黃的燈光將魏七的臉照得分明。
一半清冷一半柔和,他的神情十分放松,嘴角微翹,分明只是清秀的相貌,天子卻覺有十分的好看。
原來燈下賞美人是這麼個意趣,先人果然真言。
他踢開案幾,探身湊近,撐在魏七耳側。
“ 這便不成了?”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相接。
天子背著光的面容線條深刻不似凡人。
他眼中的意味也叫魏七不敢直視。
后者抵擋不住,他閉眼喃喃,“ 不成了……睜不開眼……”
皇帝低笑,吻他顫動的眼瞼。
翻身起,將人一把抱住往榻邊走。
魏七摟住他的脖頸,困倦無力,再提不起精神去思量掙扎。
一夜昏睡。
再醒時皇帝已不在身邊。
可昨夜過后,比之從前,兩人之間生出了微妙的不同。
安喜起身后得下頭人傳報,知曉昨日晚間西暖閣內一夜通明,半夜還勞動了御膳房。
他心中嘆氣,吩咐瞞住壽康宮那頭,又傳小千子等人,囑咐道若魏七之后再侍寢,便伺候他用些墊肚子的吃食。
小千子等恭敬應下,安喜有些疲倦地懨懨揮退眾人。
他望著窗外墻角邊擺著的盛開的鳳尾蘭,朵朵深藍鮮妍嬌艷,于夏風中微擺,像是永不會落敗。
圣眷何時休?安喜心中又喜又憂,他也摸不到底了。
第87章 眾矢之的
圣眷像是休不了。
皇帝對魏七越發上心在意, 當著眾多奴才的面尚能正經,背地里二人獨處之時,他眼里的柔和都快要溢出來了。
舉止也越發親密,漸漸有些失了分寸。
此刻魏七正被他制住壓在羅漢榻上,兩人貼得甚緊。
已入秋,皇帝卻穿得輕薄。
他肌膚的熱度透過單薄的一層褻衣傳至魏七身上。
兩人方才還在下棋,途中魏七要悔棋, 皇帝不知怎麼就撲了過來。
本是玩笑,漸漸纏在一處就變了味兒。
魏七有些嚇著,才從榻上下來的, 用了些糕點后半局棋都未下完,不過才一個時辰,怎麼又……
但是他可不會傻到去問。
“ 圣上,回……回榻上罷。”
“ 這處挺好, 你還能賞月。” 皇帝吻他的唇,尋著間隙應。
有何好的, 連個薄被都沒有。賞月,魏七透過朱漆雕窗望夜空,彎月無光,星光璀璨。
哪有什麼月可賞, 只能看看星子罷。
他神思飄游,皇帝一口叼住他的耳垂將人拉回來。
后者無奈閉目,隨天子去折騰,左右興起, 拗不過他。
半晌,魏七哆嗦著喊涼。
皇帝皺眉,他這會子正在興頭上,只是怕魏七禁不住,仍是停下來將人抱了扔入榻上。
錦被一掀,探身進去又是一夜荒唐。
魏七侍寢前能吃些東西,便很少在半途昏睡,事后每每都肚餓,垂著腦袋肚子咕咕直叫。
次數多了,都不用遮掩,皇帝自會傳御膳房送吃食。
偶爾他得閑,碰上不用早朝的時候,也陪魏七消食,兩人或是下棋或是坐一塊各看各的書。
不過魏七得了便宜總要付出些代價,到最后兩人又要滾回龍榻上。
承盛六年夏,魏七伴駕的第四年初,他自承盛三年夏起被皇帝寵幸,至如今已過去三載。
魏七也從十七的少年長成二十的青年,他的身體輪廓比之三年前要更為健壯。
在皇帝的命令之下,魏七每日都要在乾清宮后頭的小馬場中徒步跑上一跑。
加之又有御膳房的精心討好,魏七著實結實不少。
他以為皇帝喜歡的是自己少年的形態,這樣的青年之姿會令天子厭倦。
然等了幾月,似乎并不如他所想,反而……是背道而馳。
他的手撐在皇帝強建的胸膛上,身下的人手肘交疊枕在腦后,悠閑地望著他。
那眼神實在太深,魏七避開他的目光,將腦袋偏轉,盯著龍榻里側的雕刻著的五爪金龍發怔。
可身下人的灼灼目光似有如實質,絲毫不加掩飾。
皇帝自魏七羞紅的臉面一路往下瞧,瞧他纖長的脖頸,平坦光滑的胸腹,修長有力的雙腿。
腿上纖薄卻緊實的肌肉隨他的動作微微繃緊,皇帝的手附在他的大腿上,緩緩撫摸,感受著魏七的生機。
可是魏七不想這樣了,他渾身都滾燙,被皇帝一瞧更是燒得不行。
太不自在,魏七撐起身。
皇帝扣住他柔韌的腰身,指腹摩挲。
“做什麼?預備去哪兒?”
魏七偏著頭低聲道:“奴才累得慌,撐不住。”
前者嗤笑,“才多久功夫便撐不住了,出息。”看來還得多跑動。
魏七閉眼張著嘴喘息,只要一停下來便渾身發軟。
“你也太不中用,趴下來。”皇帝低聲吩咐。
前者緩緩俯下身貼住他。
皇帝低頭輕吻他的面頰。
明黃床榻被浪輕翻。
皇帝含住魏七的耳垂,緩緩道:“叫聲主子爺來聽聽。”
魏七頭昏眼脹,腦子不甚清明,他喃喃道:“主子爺……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