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廷監手段如出一轍,教出來的人都這般下賤。
“ 圣上……求圣上寬恕!” 魏七不住地磕頭,慘白著臉,眼帶淚光,唇瓣顫抖,嘴中喃喃憋出一句求饒,實是不能再看了。
雖有準備,卻未料到竟是這般景象,今夜他二人是否難逃一死。
第50章 翻然悔悟
皇帝自嗓子眼里哼出一聲低沉沉的輕笑。
“ 怎的了, ” 他握掌為拳,撐著額角往床頭靠,目光悠閑閑落在魏七身上,“你何錯之有?”
魏七啞口無言,反反復復翻來覆去只是求饒。
“屋里人教得不錯,該賞你才是。”他抬腳往小方子汗濕滑膩的背上輕踩,明黃錦緞短靴靴面龍紋繁雜, 質地柔軟非常,冰涼涼激得后者柔韌腰肢似水蛇搖擺,欲躲避又像是在迎合, 呻-吟婉轉勾-人。
這一個才真真是膽大的狐媚子,只到內廷監打了個轉兒,勾人的功夫就學到了五六分。
皇帝下身欲起,踹人后腰窩, “滾過來伺候。”
小方子轉身往前爬。
魏七眼眶發熱,澀得險些落下淚來。
這不是在羞辱他, 而是在羞辱我。
魏七駭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滿面痛楚,搖著頭閉眼,一滴淚終是沿眼睫掉落, 濕漉漉的痕跡蜿蜒而下。
嘖。
皇帝盯著他驚駭慘白面容上那滴水珠子,眼神越發深。
小方子默默承受,抬眼仰視征伐中的君王,仍是癡迷。
魏七睜眼欲退, 目光與天子直直撞上,那其中的勢在必得與殘忍冷漠灼灼似玄鐵,銳利如寶劍,刺得他軟倒在地,慌忙后逃。
想逃卻逃不掉。
“去哪。”這聲音令人膽寒不已,悠悠回蕩在空寂的暖閣內,似黑白無常搜魂索命。
“朕叫你退了麼?”
“滾過來。”
不,不,不。。。
魏七眼前模糊一片,怔怔搖頭,目光中盛滿恐懼與驚慌,連滾帯爬往后躲。
呵,這便怕了。
皇帝踢開身前人,起身幾步行至其跟前,掐著纖細的脖子拎起,往肩上甩,扛走。
魏七頭暈目眩,咳嗽不止。
視線顛倒之中,被人一把扔至柔軟床榻里。
啊。。。啊。。。
魏七發不出聲來,手肘撐塌往床頭角落里退。
皇帝挑唇笑,按住玲瓏光滑的腳踝俯身湊近。
“躲什麼,朕今兒不幸你。”他的手指摩挲魏七蒼白的唇瓣,力道溫和至極。
“滾塌上來。”
小方子軟著腿爬上來。
魏七雙手覆住皇帝扣住他腳踝的右掌,連連求饒,
“不,不,不。。。不要。”淚濕滿面,黑發遮眼,純白褻衣散開,褻褲褲口寬大輕薄,瑩白一截細腿見了光,真是惹人疼愛。
可惜天子今夜意已決,不收住身下人不肯罷休。
小方子湊近,跪-趴于一旁,皇帝提腳壓低他上身,后者順著這力道抬起。
“求您。。。求您。。。”魏七以手遮面,苦苦哀求。
皇帝掰開他的手掌,捏住人下頜抬起,語氣森森。
“像麼?像罷。”
“你也瞧瞧自個兒平日里是如何承幸的,好好兒學。”
“奴才。。錯了。”魏七痛苦不已。
“錯了?”皇帝貼近他,熱氣吐面。
“你豈會知錯?你魏七可是膽大得很吶!”
“朕后宮中妃嬪如云,個個貌美柔順,何需你一個奴才來替朕操心,玩一招移花接木,將另一個也送至龍塌!”
小方子閉眼,將臉埋進褥子里。
皇帝掀開下擺,魏七大驚失色,慌忙去攔。
手掌碰到灼熱之物,又燙著一般縮回。
天子一把拽住,單掌拖回來。
一聲悶哼,越加意動。
魏七手中熾熱,腰間卻碰著了另一人軟綿綿的肉,如何也掙不脫。
他心里著急,茫然無措。
今夜是噩夢。
“你想要一起?”皇帝笑得愉悅,“那便一起罷。”
這是天子內心少有的瘋狂,抑制了好些年,一朝猛獸破鐵欄出,獵物不下肚不歸巢。
“不,不,不要。”魏七擋在中間,哭得撕心裂肺,這回真真是痛哭流涕了。
“魏七。”皇帝手指貼他的面,緩緩磨動,抹去他的淚。
“是朕太縱容你了,叫你忘了朕是誰,也忘了自個兒的身份。”皇帝憐憫嘆息。
前者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是他的錯。
是他忘了什麼叫君與仆。
壽康宮里老祖宗的警示告誡,內廷監中家財哥的推心置腹,偏院廂房內安爺的好言相勸,坤寧宮正殿皇后主子一百巴掌的責罰,死去的兩個承幸宮女,通通都未能攔住他。
只因這半年來皇帝東暖閣內第一回 賜下的饒恕,塌間幾番縱容的撫摸,內廷監一事的寬和,兩回賜下的賞獎,升至貼身內侍當差夜里飲下的花茶和調笑,自己身上的別扭與他帶笑的妥協。
這所有的種種,都叫他忘了眼前人是帝王。
魏七終于后悔了。
他怎會犯下彌天大錯,竟妄圖左右一個帝王。
他哭得聲音都沙啞,褻衣前襟濕透,手不能動,只能往皇帝懷里撞,小腹不可避免地壓在后者的膝上。
“主。。主。。。子,奴才萬死!”他終于記起第一回 皇帝因何而饒恕了他。
只是今次那人卻說:“晚了。”
他盯住魏七紅腫的眼,他的手掌仍貼著魏七潮濕的面,淡聲重復道:“魏七,晚了。
”
三番四次以下犯上,將朕對你的那些縱容踩于足下,毫不珍惜,天子的心意是可以隨意糟踐的麼,朕既輕易賜下便也能隨時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