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公公駐足。
“ 滾去屏風后頭。”
“ 嗻。” 如公公頂著一腦門的汗行禮窩回去。
“ 圣上。。。” 小方子遲疑。
“ 用嘴。” 皇帝啟口。
后者紅了臉面。
他修長食指貼住膝前人的唇,不似魏七的那般飽滿紅潤,卻也不差。
也成吧,那奴才眼光不錯。
“ 魏七教過你麼?” 皇帝低語,聲音沉沉。
小方子不答,自是未教過,可他會一些。
皇帝卻解錯了意。
目光更冷,刺得人心頭發寒。
他身子側歪向床榻前頭,眼神瞥瞥下身,示意開始。
這雖與小方子預想的有些不同,卻又好像也沒差。
他里里外外都事先洗得干干凈凈卻沒想到皇帝仍會嫌臟,只用了嘴。
外頭濡濕水聲曖昧地在空寂夜里響起,皇帝歪靠床頭,把玩掌中扳指,冷漠俯視身前賣力動作的腦袋,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只聞那奴才的吞咽細-吟。
如公公窩在屏風后頭聽一場活春-宮,初時坐立難安,捂耳朵捂嘴巴,似渾身發癢。
后頭漸漸平靜,竟也凝神屏氣細聽起來,他心里暗道:了不得,了不得,這小子比魏七要厲害,興許能頂了位上去。
似是過了許久又像是沒用多久,皇帝事畢,東西抽出,他取了塌邊朱漆雕龍鳳祥云紋金絲楠木矮幾子上的帕子隨手拭凈。
小方子腫著唇喘息不止,唇邊水跡蜿蜒而下。
“ 不錯。” 暗光之下天子俯身,寬大的背影投射于身后床幔,面容棱角分明,唇邊帶笑,宛若神明下凡。
他俯視渺小的仰慕者,兩跟手指避過跟前人唇邊的一抹濁-液,在其面上輕輕滑過,“ 比魏七要好,比他識趣。
”
小方子呆呆望著,面露喜色,信以為真。
“ 謝圣上大恩。” 他潮紅著臉,眼睫顫抖不休,聲音細如蚊吟。
癡心人迷霧障目,將天子的話藏在心頭反復咀嚼,一夜-歡喜,不知大禍臨頭。
這夜里發生的事連安喜也是直到天光亮了才知。
第二日晨間,小方子回屋時魏七仍呆坐在桌邊,怔怔望向窗外。
見人推門進屋,眼珠子緩緩轉動,好似生了銹的老刀。
他嘴唇開合,卻一時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一人靜立門旁,一人僵直地坐著,久無言。
“成了麼?”魏七喃喃問,聲音暗啞似年邁老叟。
“成了。”站著的這個底氣足些,卻不知怎麼也是寡淡。
他說成了,是成了!
前者吊了一夜的一口氣漸松,心又落回胸腔,快活跳動。
自個兒就說,怎會只瞧上他一人,這般相似卻又更為溫順可人,伺候著不好麼,有甜瓜吃滋味兒多妙,非來吃苦瓜做什麼。
既然他說成了,魏七自然認為是自個兒以為的那個成了,怎會再好意思細問是哪種成了。
圣上都收用了又怎好意思反過來責罵,喝了水還會殺挖井人麼,他有些安心了。
小方子則想,圣上說我比你好,這不就是成了麼!大成特成!
他沒想起皇帝昨夜短短幾句話里提過多少回魏七的名,只記著了最后一句:
你比魏七好。
若是老天爺在天上看著都要替這倆可憐人嘆一口氣罷。
第49章 為時已晚
養心殿偏殿耳房內, 安喜聽了如公公的稟報,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心中實在氣憤,若不是身上還有差事此刻便想將魏七拎過來扇巴掌。
“ 蠢貨! 你沒長眼珠子麼?人都分不清! 啊!魏七你不識麼?! ”
闖禍者不在跟前安喜只能先拿如燦(如公公)撒氣。
他一腳將人踹倒,恨恨道:“ 咱家瞧你穩重,特令你看好他,你怎麼當的差! ”
如公公縮在地上不敢反駁, 這麼大的事兒左右也要挨頓打,安生受著。
“ 小的有罪,小的該死!”
安喜先出了這口氣, 又開始罵魏七。
蠢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做出這等荒唐事!以為找個同自個兒差不多的奴才便可消磨圣眷麼?真真是愚不可及!
莫說圣上嫌棄,昨兒夜里未收用小方子,便是收用了也不意味著他會放過魏七, 戲弄君王,多大的罪責, 誰能擔當!忍氣吞聲這麼些年,怎的就糊涂一時!
他越想越氣,氣得眼前發黑,心口急跳一陣陣抽疼。這回如何能保得住?!
只是圣上那頭至今未下責罰, 也不知是何意。
他一刻也等不得了,腳下生風,領了人徑直往養心殿正殿那頭去。
西暖閣內,皇帝端坐塌旁, 面色一如尋常,他見安喜失了往日沉穩,步履漂浮散漫,皺眉不悅地掃人一眼。
安喜叫皇帝這輕飄飄一眼瞧得心下大振,連忙冷靜下來,深吸氣,慢下步伐。
后頭的奴才一時不察,差點兒撞上。
今日真真是失了規矩。
皇帝冷眼瞧著,嗤笑。
現下你再替他著急也無用。
安喜腦門上的汗一層層地出,行至龍塌前三丈外便領著眾人跪下。
“奴才們請圣上大安,圣上萬福金安。”今日的馬蹄袖彈得格外響亮。
皇帝從嗓子眼里哼出一聲:“起。”
“嗻。
”眾人齊聲道。
安喜垂著腦袋上前,低聲道:“圣上,奴才有事要稟。”
“說。”皇帝手持小葉紫檀佛珠串撣撣腿,下頭深紫流蘇掃過膝頭。
安喜眼皮一跳,汗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