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面上笑出一朵燦爛玫瑰,幾步上前迎人。
" 鄭爺!魏爺!可算把您二位盼來羅!二位近來可好?"
“尚可。”鄭其端著御前太監的架子,不多透露。
魏七沉默著不接話,鄭其在這還輪不上他出頭。
前者不多言,只吩咐要好生伺候,弄得仔細些,便領著兩個太監打道回去,另兩個奴才留下等人。
烏木浴桶寬大,里頭盛滿熱湯,水汽裊裊,屋子里擺著四個銅炭盆很是暖和。
小千子并另一內侍用綢布巾子替魏七擦洗,力道很輕,比從前溫柔許多,應當是怕重了留下印記叫圣上瞧見不喜。
魏七有些想笑,瞧,得了那位的歡心就是不一般,連搓澡帕子都換成綢布了。
他舒服地喟嘆一聲,右掌覆面閉目靠向浴桶歇息。
且先享受著罷,等會要吃些苦頭。
小千子替他擦干身子,取來白色棉麻褻衣,魏七穿上,來到隔間。
隔間是偏屋,里擺滿器具,也安了炭盆,與頭一回冰冷潮濕的大屋子又不同,然不同又如何,都骯臟。
魏七自覺行至正中的長條凳邊,溫順趴下。
屋內雖暖和,條凳卻光滑寒涼,冷意由胸腹傳來,凍得人直哆嗦。
他面朝下將自個兒身上的褻褲褪下一半別于腿彎,露出臀-部,翹起。
守在屋內的幾個內侍取來玉-勢,牛皮管等物。
將要動作時,魏七突道:" 慢著。"
小內侍不解,"魏爺,怎的了"
" 我想自個兒來。" 內廷監眾人今日皆喚他魏爺了,可魏七卻開不了口自稱咱家。
" 這。。。" 內侍們遲疑,"這不大好罷魏爺。"
后者冷下聲音:" 你們弄得我不舒服。
"
他雖是毫無尊嚴如牲畜一般光-屁股扒著,內侍們卻不敢得罪。
眾人私下交換神色,最終還是小千子開了口,道:" 小的這便去請吳爺示下。"
魏七不理,隨他離去,只穿單薄褻衣一動不動趴著。
內侍怕他著涼,取來他的外衣欲遮蓋一二,卻遭推卻,內侍無法。
魏七面上沉靜無波,眼睛卻亮得發微光,直直盯向面前的青石板磚,眨都不眨。
他此番存心作踐自個兒,打定主意非要擺脫這骯臟之地不可。
不多時,小千子進屋,向眾人點頭。
太監們悄聲退下。
木門吱丫合上,魏七勾唇輕笑,起身慢悠悠走至八仙桌旁,取了膏脂與玉勢,復返身趴下,硬著頭皮將油滑的膏脂往里抹,草草潤-滑后直接將玉-勢捅進去。
他早已事先咬住手腕,壓下喉頭痛呼。此刻額間汗出,眼神卻堅如磐石透著執拗,一下下毫不手軟。
這見鬼的人間煉獄,我再也不要來。
第38章 口是心非
時辰差不多, 估摸著外頭也該來人催,魏七取了帕子將身上的汗擦干,強撐著歸置好東西。
不多時小千子等人敲門。
魏七叫進,聲音有些虛弱,不過這等事過后他一向都是如此,因而幾人也未曾在意。
馱妃太監將塌上赤-身-裸-體的人用明黃冬被裹了,方才留下的齒印偏手腕內測, 魏七有意遮掩,眾人并未發覺。
行至外間,乾清宮二人也不敢再掀開細瞧, 現下魏七的品階已比他們要高上一級。
內廷監通往乾清宮的小道寂靜一如往常,即便偶有巡視的侍衛,遠遠見了明黃之色也識趣讓道,不敢多問。
魏七躺在馱妃太監肩上, 已習慣身下些微顛簸,此刻他想著從炎炎盛夏至寒冬臘月, 這條道還要走上多少回今日又否能是最后一回
天寒地凍,明日便是大寒,再過幾日興許要下雪。
冬被很厚實,里頭也放了兩個湯婆子, 魏七身上倒是不冷,只是光著的頭臉冰涼,他眼珠子有些發澀,眼皮打架, 昏沉沉欲睡。
抬到養心殿內時好歹強撐著睜開眼。
皇帝依舊靠在床頭看書,這回是一本《齊民要術》。
安喜領著奴才們退下。
床幔里頭,魏七頭昏腦脹地掙扎爬出,緩緩鉆進褥子里頭。
皇帝的身體要緩和得多,火爐子一般熱烘烘的。
他頭一回生出想貼近的心思,反應過來后又連忙止住。
果然人困了腦子就不大好使。
魏七先前在內廷監里一番折騰加之又未曾進食,這會子便有些力竭,爬至皇帝胸前時拱了兩三回褥子都沒能將腦袋拱出來。
后者放下手中書卷,抱臂瞧著,被褥下一顆小腦袋胡亂鉆動。
嘖,怎的就這般蠢笨。
他不耐煩等,探手入被中薅住一把亂糟糟的黑發,將人提出來。
魏七張嘴喘息不定,垂著眼有些羞愧,想來也是知曉自個兒做了蠢事。
他原本面色蒼白,悶在褥子里倒憋出幾分潮紅,皇帝未曾察覺面前這人有些虛弱。
他翻身將人壓住,寬大的掌心貼著人背脊上細嫩的皮子游走,一路向下。
手掌太暖,魏七覺著舒服,反倒止不住主動往上湊。
皇帝稀奇,勾起唇角望著他。
后者眉頭舒展微瞇著眼,似有些困倦。
躺在朕的龍塌上還能睡著
皇帝在他臀上狠拍一記。
魏七驚醒,睜大眼往后看,眼中水霧升騰,忍不住打個呵欠,忙用手掌捂住,水霧凝成眼淚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