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安靜地等待搬家公司到來。
夏敬云放在畫室里的東西非常多,特別是他的幾尊大理石塑像,非常沉重,從二樓搬運下來還得注意千萬不能磕碰。
工人們吆喝著,弄出來的聲音很大,不出意料地將秦暮吵醒。
他眉頭緊皺地走出臥室,看到正耐心指揮著工人們的夏敬云,深吸口氣。
他想要挽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秦暮從來沒再感情當中低過頭,就算情況到了如此境地,讓他服個軟,道個歉,也難比登天。
夏敬云回頭看了秦暮一眼,見他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更深的失望。
他再也不理會樓下臥室邊的男人,專心指揮著雕像的搬運。
秦暮就這樣看著夏敬云一點點辦完了畫室里的所有東西。
他想到了夏敬云當初住進來的時候,他籌備著將二樓的空房間改造成畫室,去批發市場挨個選購想要的東西,每天搬一點回來,慢慢將其購置成了想要的樣子。
現在,所有東西都空了。
秦暮覺得胸口一陣發堵,非要讓他說清究竟是什麼感覺,他又說不出來,仿佛心臟里有一塊地方隨著畫室的清空,也被搬空了。
夏敬云最后抱著他的保險箱,走下樓梯。
他中途停住腳步,和秦暮兩相對視數秒,最終什麼也沒說,腳步決絕地離開了。
秦暮看到夏敬云的肩膀在輕輕抽動,猜測他應該是哭了。
夏敬云用盡全力,也沒忍住自己想要干嘔的沖動。
他的胃部痙攣著抽搐,要不是他用力地死死閉著嘴,午飯都要被嘔出來了。
夏敬云眼角因為干嘔泛紅,眼中漫上生理淚水,他看到秦暮,只覺得真臟,特別是自己還跟這樣臟的家伙有過親密關系,好生惡心。
搬家公司的車隊走了,帶著夏敬云。
秦暮站在窗外,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一時間腦袋里空空如也。
他沒睡醒就被吵醒,現在應該回去再去補覺。
可現在的秦暮睡意全無。
吃點東西吧。
秦暮去到廚房,打開冰箱,隨便找出來一袋速食,放進微波爐里加熱。
往常這些事情,都是夏敬云為他干的。
他坐在桌邊吃飯,碩大的房子里一片寂靜,只有自己咀嚼的聲音。
秦暮感覺到了久違的孤獨。
不,不能這樣,秦暮,這不像你。
可是孤獨確實如同黑暗中的影子,悄然將他包裹。
秦暮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他打開電視,想要找點背景音沖淡寂靜。
可電視直接開始播放先前看過的電視劇,這是夏敬云在追的劇,秦暮晚上偶爾會陪著他一起看。
太多回憶紛至沓來,涌上心頭,秦暮立刻換了部劇,他吃著飯,還是感覺不舒服。
他素來都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秦暮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喂,送幾個人到我家來。對,長得好脾氣好就行。”
掛斷電話,秦暮快速扒了幾口飯,結束午餐。
人多熱鬧起來,估計他就不會難受了。
而且昨天辦事辦到一半就被中斷,他簡直難受的要死,秦暮需要再次確認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
有人惆悵,有人歡喜。
兩點半牧云笙睡醒午覺,從床上爬起來,自從和溫肅檸關系越走越近,他的作息也愈發規律起來,每天早睡早起,中午再稍微補一覺,全天的精神狀態都非常昂揚。
他坐在電腦前準備完成導師布置給自己的作業,同時等待溫肅檸和他連麥工作。
手機響起,不,應該說還沒響,在它屏幕陡然亮起的瞬間,牧云笙就抓過來立馬接通:“喂,醒了啊。”
“嗯?”對面的聲音很熟悉,卻并非溫肅檸的。
牧云笙愣了半秒鐘,才反應過來,老老實實道:“哥,怎麼了?”
“你這把我認成別人了啊。”牧柏巖吐槽著,至于牧云笙到底把他當做誰了,牧柏巖心里也有數。
“嘿嘿。”牧云笙用傻笑搪塞過去。
看到弟弟如此沒心沒肺,牧柏巖更加擔心了。
自從早上知道秦暮嫖娼,還嫖到了有病的人,牧柏巖就心神不寧,溫肅檸之前可是跟了秦暮好久,萬一也有什麼沒發現的問題怎麼辦?
如今正跟溫肅檸發展關系的牧云笙也會有所危險。
所以牧柏巖也不墨跡,直接問道:“你跟溫肅檸進行到哪一步了?”
“什、什麼?什麼進行到哪一步?”牧云笙沒料到牧柏巖專門打電話過來,竟然是問這個,他的臉騰的下紅了,“你問這個干嘛?”
“關心一下你的情感狀況,不行嗎?”牧柏巖知道他大概害羞,便繼續追問,“親過嘴沒有?”
“額……”牧云笙大腦瘋狂運轉,親確實是親過,但是沒像別人那樣張過嘴,就是單純貼貼,應該也算是親過吧?
“親,親過吧。”
“怎麼還不確定呢?親沒親過你不知道啊?”
“親了!親了!我碰過他的嘴!”
牧柏巖:“…………”
他接著問道:“那上床沒有啊?”
“當然沒有了!”牧云笙音調瞬間提高了八度,“我們倆這才認識多久啊!”
“哦。”牧柏巖聽牧云笙這個反應,也覺得應該沒有,“那你們兩個以后要是有親密接觸,一定要注意個人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