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摯細膩的感情,永遠是最能夠打動人的。
溫肅檸這頓晚飯斷斷續續吃了一個多小時,影片最后的結局并不好,在那個女人無力決定自身婚姻和命運的年代里,悲劇在所難免,但也正因為此,才更讓人印象深刻。
觀眾可能會很快就忘記合家歡的大團圓,卻永遠會對悲劇記憶猶新,多年后想起來還能回味起當時的心痛。
牧云笙肯定是之前看過,才會拿這部片子用來拉片的吧?
亦或是他覺得得了獎的肯定很好,所以直接盲選的?
答案也許只有牧云笙自己才清楚。
桌上剩下的飯早就涼了,溫肅檸收拾了桌子,將剩下的食物放進冰箱,明天熱熱還能當做早飯。
他回到臥室,看到放在床頭的青蛙玩偶,昨天在游戲廳里牧云笙非得給他表演夾娃娃技術,夾出來個這玩意給他,腫眼泡的青蛙張開大嘴笑著,一副又苦逼又開心的表情。
夜晚的時間又重新完全屬于自己,溫肅檸竟然開始覺得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原來牧云笙不來,他可以有那麼多空閑啊。
他不想碼字,也不太想讀有聲書,干脆就出門走走。
溫肅檸推門出去,差點撞到簡珈齊身上。
雙方不約而同地后退,為對方讓出路來。
現在是晚上八點,正常情況下簡珈齊應該蹲在家里直播才對。
于是溫肅檸問道:“今晚不直播嗎?”
“休息休息,最近播太多嗓子有點受不了。”簡珈齊的嗓音果然有些沙啞,他看了眼溫肅檸身后,關上自家家門,遲疑了半秒鐘,問:“你朋友今天沒來嗎?”
“嗯,他有點別的事。
”
“這樣啊。”
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后地走下樓,簡珈齊注意到溫肅檸還有些別扭的下樓姿勢,道:“腿不舒服嗎?”
“這一陣健身練得大腿,有點酸痛。”
簡珈齊訝然:“從東路口那家健身房練的嗎?”
“是啊,那邊里家最近。”
“我也有他們家的年卡來著,只不過都沒去過幾次。”
“可以去鍛煉鍛煉,真的挺有效果,我現在長時間坐在電腦前肩背都不會太痛了。”
“真的嗎?”
“是啊,而且精神和之前相比明顯好了不少。”
“確實。”簡珈齊點頭,最初他見到溫肅檸時,少年蒼白又虛弱,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微妙的易碎感,眉眼間更是充斥著抹不掉的疲憊。
簡珈齊見溫肅檸效果這麼明顯,也心動了:“是自己練還是請教練啊,z市私教應該還蠻貴的吧。”
“是挺貴的,我朋友專門考了教練證教我,不收費。”
簡珈齊愣了愣:“就是那個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的朋友嗎?”
溫肅檸嗯了一聲,聽到身后的簡珈齊輕聲感嘆道:“你們關系可真好啊。”
是嗎?是的。
和牧云笙相識之后,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發展了友誼,深陷困境之時,那雙無條件為他伸出的援助之手是如此可貴,讓溫肅檸知道,他是絕對可以托付信任的存在。
就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肅檸轉移了話題:“你呢?要去做什麼?”
“我去做個理療。”簡珈齊道,“腱鞘炎,找了個挺有名的中醫針灸。”
“是握鼠標握的嗎?”
“嗯。”簡珈齊苦笑,“年紀輕輕的,打游戲把自己打成這樣。”
溫肅檸:“每天長時間打游戲確實傷手,你要不要考慮把直播內容擴寬一些?”
簡珈齊:“可是我除了打游戲什麼都不會。”
溫肅檸:“誰說的,聊天總是會的吧,你看你現在不就和我聊的很好麼?”
簡珈齊愣了愣,對啊,他可以跟彈幕聊天,嘗試著雜談。
嗓子和手,總得保住一個吧。
或者玩點其它不太傷手的游戲。
“我主要是怕觀眾會流失,畢竟現在所有觀眾都是我靠著那一款游戲積累的。”
“也許新項目吸引來的新觀眾足夠彌補流失的老觀眾呢?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才是一輩子的事。”
“道理我都明白,但很多時候就下定不了決心去改變。”簡珈齊笑著嘆息道,“不過我感覺現在跟剛開始相比,已經有進步多了,畢竟之前我在現實生活中都不太敢和人說話。”
溫肅檸陪著簡珈齊走到小區門口,簡珈齊要打車去醫院,兩人就此分別。
他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z市的繁華從身邊穿流而過,卻與他無關,溫肅檸默默享受著熱鬧當中的孤獨,突然間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邁凱倫從他側邊駛過,開出去十幾米,才意識到什麼,放慢了速度。
溫肅檸加快步子,和駕駛座平齊,車窗緩緩搖下,看到了一抹……蔥郁的綠色?
牧云笙表情相當微妙,從他雙手握住方向盤的姿勢,不難看出他的尷尬和緊張。
溫肅檸盯著他的頭發看了好幾秒,才終于試探著喊道:
“陰暗西藍花?”
牧云笙原本屏息凝神呢,結果這下徹底繃不住了。
“什麼啊!”他抬手捂住自己的頭,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西藍花是什麼鬼?”
溫肅檸:“你怎麼……”
邁凱倫停在路邊,不遠處就是禁止停車的警告牌,牧云笙言簡意賅道:“上車。”
溫肅檸二話不說,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