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主還沒來,肖逸海就在沙發上暫坐,夏敬云給他倒了茶。
肖逸海忍不住認真打量這位久聞大名的白月光,和溫肅檸相比,夏敬云更高,身材也更加勻稱,他半長的頭發在腦后用發帶束起,額發遮住眉毛,好像搞藝術的都喜歡留長頭發。
只不過他更喜歡溫肅檸表現出的清爽,還有被偽裝起來的狡黠,所以肖逸海只是看了幾眼,就移開目光。
他伸手摸了下放在口袋里的金屬片,要現在放下嗎?還是等等?
秦暮在這時進了家門。
“這麼快。”他對肖逸海挑了下眉,“我還以為得是我等你呢。”
“你那邊每天這個時候都堵車,當然是我更快。”肖逸海自然地接過話。
秦暮脫掉外套,來到肖逸海身后,雙手按在沙發背上,介紹道:“敬云,這是我朋友,肖逸海,你還沒來之前,我還帶著他過來充當過告白的參謀。”
夏敬云微笑:“方才我已經和肖先生聊過幾句了。”
定好的晚飯很快也被送到,夏敬云和秦暮一起收拾餐桌,肖逸海去酒柜選了兩瓶好酒。
在給夏敬云倒時,他隨口問了句:“能喝嗎?”
也不算是隨口問吧,因為昨天約溫肅檸時,還在養傷的少年拒絕喝酒,要了一瓶氣泡水。
夏敬云和溫肅檸相像的面容,讓肖逸海在潛意識里代入了溫肅檸。
意識到這一點的肖逸海有些好笑,秦暮把溫肅檸當做夏敬云的替身,殊不知他也把夏敬云當做了溫肅檸的替身。
夏敬云點頭,道:“可以。”
三人在桌邊落座,肖逸海是秦暮的好朋友,夏敬云是秦暮的戀人,在秦暮的房子里聚餐,自然是以他為主。
肖逸海為了不暴露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特地在飯桌上說了不少秦暮這些年為等待夏敬云所做的事情,盡可能幫助朋友營造癡情人設。
忽略掉溫肅檸的存在,秦暮確實還做了很多事情。
光是三樓為夏敬云準備的物件,就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上心了的。
只可惜,總有一些人,上半身和下半身仿佛屬于兩套系統,腦子里心心念念想著白月光,甚至為此對替身橫眉冷對,使以暴力,那二兩肉卻誠實得很。
就算沒有溫肅檸,也會有其他人被秦暮搞來作伴。
但肖逸海可不會說。
現在這年頭,誰把真心話全都說出來,誰才是傻子。
就像現在,他挑挑揀揀地講,讓夏敬云很感動,秦暮很滿意,皆大歡喜。
大家都喝了酒,秦暮喝得最多,夏敬云酒量一般,就只品了幾杯,無論作話還是雕刻,都需要雙手的穩定性,所以他一般不會攝入太多會干擾神經系統的物質。
到最后,肖逸海的手掌上不慎沾上了飯菜的湯汁,他站起身,就近去開放式的廚房清晰,趁此時機,將溫肅檸給他的金屬片,按照要求放在了微波爐上。
這樣就完成了。
肖逸海思考過很久為什麼溫肅檸會讓他放在微波爐上,后來他想明白了,溫肅檸知道秦暮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進廚房的,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受溫肅檸所托辦了事。
酒過三巡,時間也不早了,肖逸海叫了司機過來送自己回去,臨走之前他拍拍秦暮肩膀,恭喜他這麼久的夙愿終于成真。
夏敬云站在門口,望著秦暮把肖逸海送走。
司機載著肖逸海把車開走,夏敬云上前一步,扶著微醺的秦暮進屋。
其實他不是特別喜歡秦暮喝酒,正常情況下,會有幾個人愿意看到戀人整天喝到醉醺醺的呢?
更別說醉酒的人還需要悉心照顧。
不用秦暮說,夏敬云就主動去到廚房,給他準備醒酒湯。
他不想等到夜深了再弄,畢竟按照這個勢頭,晚上還說不動要做什麼事情呢。
他拿出食材,經過微波爐,目光掠過,看到了上面放置的金屬薄片。
夏敬云愣了下。
他將食材放下,伸手將金屬片拿起。
簡單樸素的不銹鋼片,很薄,上面有一個很小的穿孔,被系著紅繩。
夏敬云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這個東西,他認得。
這是畫框后用來固定的撥片,而就在幾天前,他在二樓走廊和樓梯交界處的找到了一副被挪動過的畫,在畫布后發現了神秘人留下的訊息。
而那幅畫的畫框撥片,少了一枚。
當時夏敬云只當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并未放在心上,而如今看到這小小的金屬片,瞬間渾身一個激靈。
“我去拿個東西。”他對沙發上的秦暮說了聲,走向二樓。
夏敬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步調,不讓它太快引得秦暮懷疑。
確定站在秦暮看不到的角度,夏敬云迅速取下畫框,顫抖著手將撥片放在缺損的角落。
一切都能對照的上。
夏敬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深吸口氣,吐出來,再深吸口氣。
夏敬云顫抖著手將畫框掛回去,用力握進了撥片,硌得掌心生疼。
他很確定,這枚撥片是最近才被放在微波爐上的,因為他下午去廚房削水果,并未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