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你多吃點,要是以后想吃好的,也可以叫我。]
牧云笙心情舒暢地收回了手機。
他一抬頭,發現顏橙珂就站在跟前不遠處,用極其古怪的神情看著他。
顏橙珂本來打算去個衛生間,結果意外注意到了牧云笙蹲在角落里捧著手機還全程變臉,她和牧云笙也算是打小就認識了,還從來沒見過對方看手機看成這樣。
一陣風吹來,窗戶發出咣當聲響,外面院子里的樹影投在墻上,影影綽綽。
出于拍攝需要,他們只開了一部分燈,整棟別墅的光線都很昏暗,牧云笙蹲在陰影中,手機屏幕的藍光讓他那張帥臉憑空染上幾分詭異。
顏橙珂腦子里瞬間閃現過劇本里的內容,也不知道牧云笙是從哪兒找來的編劇,寫的特別好,尤其是恐怖片最注重的氛圍感,完全以能夠用鏡頭拍攝出來的描述營造。
一股無端地恐懼冒出,順著她后腳跟一路向上,竄過脊背,讓顏橙珂打了個寒戰。
顏橙珂深吸口氣,試探著問道:
“你……被鬼上身了?”
牧云笙:“?”
牧云笙回頭看了眼,在他身后是墻,而非別的什麼人。
“干嘛?”他站起身,一頭霧水,“我什麼了?”
“沒什麼。”顏橙珂火速否認,溜了。
溫肅檸和肖逸海的這頓飯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總體來說溫肅檸相當滿意,誰會不想吃好東西呢?特別是如今他大病初愈,胃口還非常一般,能吃到勾起食欲的食物實屬不易。
兩人聊了很多事情,最開始肖逸海試圖打探溫肅檸的更多確切情況,被溫肅檸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導到別處。
越是交談,肖逸海就越驚訝。
溫肅檸的學識和情商,完全不像是一個只有二十一歲,大學才上了半年就被秦暮包養當替身的年輕人。
尤其是很多時候他說話聽起來很溫柔,仔細琢磨起來,卻能品出另外一層意思。
以至于肖逸海甚至都有種自己還在生意場上的錯覺。
果然,之前在秦暮身邊,溫肅檸的偽裝實在太深太深了。
以秦暮最后對溫肅檸的惡劣態度,肖逸海感覺只有自己真正識破了他的偽裝。
只是,現在少年所表現出的游刃有余,也讓肖逸海心生疑惑。
既然家境貧寒為了錢被秦暮包養,溫肅檸應該是沒什麼機會來高端場所的,可一頓飯下來,無論是用餐禮儀還是同侍應生的交流,少年都做得完美。
種種意外和矛盾堆疊,讓明明近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仿佛籠罩一層迷霧。
肖逸海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加了解,資料之外的溫肅檸究竟是什麼樣子。
一個半小時實在太短了,但都已經吃完了,肖逸海總不能再找別的理由把溫肅檸留下。
更何況少年明顯表露出疲態,他使用刀叉時左手偶爾會停頓,肖逸海知道,那是因為他左胸留下的手術傷口。
為了給溫肅檸留下更好的印象,肖逸海只能選擇結束,讓溫肅檸早點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家吧,你在坐地鐵,實在太晚了。”
“好。”溫肅檸答應下來,起身走出餐廳,肖逸海落后他半個身位,姿態像極了將單薄少年護在懷中。
夜里多少有些涼了,溫肅檸將手朝進口袋,他坐上肖逸海的副駕駛,說了一個距離地鐵口很近的小區,從那邊坐地鐵一樣能到家。
反正他絕對不可能告訴肖逸海自己的真實住址。
肖逸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他側過頭,看到溫肅檸正注視著車窗外的繁華夜色,噤了聲。
不斷掠過的燈光掃在少年側臉,讓他鼻尖瑩潤得透出橙亮微光,睫毛更是在臉頰灑下一小片陰影,從耳后、頸側連到鎖骨處的線條最終沒入衣領,讓人只要見了就難以忘卻。
二十分鐘后,肖逸海將溫肅檸送到了目的地,他在小區門口停車,溫肅檸低頭解開安全帶,卻看到肖逸海也一同下車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溫肅檸對他微微一笑,在肖逸海繼續要求之前,道,“我還有件事想請肖先生幫忙。”
“什麼?”肖逸海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下次如果你能去秦暮那邊,能不能把這個放在房子里。”溫肅檸從口袋里摸出個小小的金屬吊牌,“我收拾行李的時候太匆忙,不小心把這東西裝進箱子了。”
肖逸海伸出手,溫肅檸將吊牌放進他掌心。
在少年收手之前,肖逸海握住吊牌,當然也握住了溫肅檸的指尖。
有點涼。
面對這樣的“意外”接觸,溫肅檸望著肖逸海的眼眸仍舊平靜,甚至沒有停頓,將手收回。
“這是什麼?”肖逸海研究著吊牌,上面倒也沒什麼刻字,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橢圓形金屬牌。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從那棟房子里裝過來的,我不想再留著任何跟秦暮有關的東西了,所以想請你幫我放回去,放在廚房的微波爐上面就好。”
溫肅檸輕聲道,“當然,能盡量別讓秦暮知道嗎?”
這倒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