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醫護還要操那麼多心才是辛苦。”溫肅檸對她點了下頭,“謝謝。”
“待會兒就送飯來了,粥和豆漿想喝哪個?”
“豆漿吧。”
“好。”
護士離開,溫肅檸打開文檔,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沒過一會兒,牧云笙發來消息,問他休息得怎麼樣。
溫肅檸:[挺好的,大夫說明天手術。]
牧云笙:[我下午過去一趟,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
溫肅檸:[能三四點左右來嗎?我想去營業廳一趟換個手機號。]
牧云笙:[好啊。]
溫肅檸在病房里待的格外安心,甚至感覺比秦暮的別墅都要舒服,想想也是,畢竟這可是3880一天的vip病房,有著隨時能夠照顧他的醫護。
牧云笙早上去到片場,跟著平南導演學習,中午跟著群眾演員們一起蹲在臺階上吃盒飯,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讓他高興地不得了。
他覺得溫肅檸應該要午睡,就一直等到兩點半才開車去醫院。
雨就沒停過,但相較于昨天,稍微小了一點點。
牧云笙來到病房時,溫肅檸正窩在床上犯困,下雨天睡覺天,陰沉的環境更加讓他昏昏欲睡。
“還沒醒嗎?”牧云笙笑道,“這是熬夜了?”
“沒。”溫肅檸瞇著眼打了個無聲的哈欠,“吃的藥會犯困。”
吃藥?吃什麼藥?
牧云笙反應了兩秒鐘,才意識到溫肅檸指的是抗抑郁藥物。
牧云笙坐在床邊的椅子,溫肅檸見他來,也沒急著起來,努力和困意對抗著。
少年的面色和昨天相比有了非常明顯的好轉,柔軟烏發撒在雪白枕頭上,同樣雪白的被子和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讓人不自覺被其間的深色吸引,對,就是那雙迷迷瞪瞪眼眸。
牧云笙還是頭一回看到溫肅檸這樣。
兩人見面的次數雖然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但第一次,溫肅檸在小巷子里暈倒被他塞了杯奶茶,第二次,溫肅檸在醫院看心理科被他遇見。
兩者都可以稱得上將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眼前,但牧云笙卻根本生不出溫肅檸易碎到需要人小心呵護的想法。
他用強悍的意志將自己武裝起來,讓旁人很難透過虛弱害病的身子,看清他真正的內心。
但這一次,牧云笙卻有幸得以窺探,是抗抑郁藥物降低了溫肅檸的防線,也是少年主動對他卸下防備。
畢竟他們是朋友。
牧云笙突然想起昨晚飯桌上母親的試探詢問,臉上猛地一紅。
他確實有新朋友了,但根本不是那種朋友好嗎!
然后他又由此進一步想到了不幸從他口袋里掉出來的安全套,回到房間后,那些東西已經全都被他扔掉了。
牧云笙坐立難安地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溫肅檸主動聯系他,說那些小包裝的事情,他思來想去,覺得溫肅檸可能是忘記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直接去問,干脆就當做誰也不知道好了。
真正讓牧云笙更為在意的,是祁東的那通電話。
在香榭蔭找到暈倒的溫肅檸,送到醫院里之后,他就拜托祁東幫忙打聽打聽住在3排5棟的業主是誰。
祁東問了他表哥祁霆,得知那棟別墅是秦暮的。
牧云笙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秦暮算是近年來z市商圈的新秀,靠物流和倉庫發家,但再牛的新秀,想要在z市擁有一席之地,也不能光憑自己蠻干。
z市有幾大巨頭,他家的初云集團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為什麼不叫牧氏集團,原因很簡單,集團能有今天成就,歸功于牧晟和褚璇的共同努力,哪有用其中一人命名的道理。
秦暮想要結交他家很久了,甚至都在一次宴會上加過牧云笙的微信,只不過兩人從來沒說過話,頂多是秦暮會給他的朋友圈點贊。
溫肅檸怎麼會跟秦暮扯上關系呢?
牧云笙百思不得其解,秦暮看起來不像是會把別墅租出去,還虐待租客的人啊?
難道是溫肅檸在暈倒之前其實走過一段路,他不是從3排5棟里出來的?
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處理好手頭的眾多事情。
吃藥也有快兩周了,溫肅檸知道這種從靈魂深處鬧出的困,并非他單憑意志就能驅趕的。
而且牧云笙還在旁邊呢,他抽空來看望,總不能人家讓光等著他回魂。
溫肅檸艱難地坐起身,道:“走吧。”
牧云笙:“多穿點,外面還挺冷。”
溫肅檸應著,在病號服外面套了自己的衛衣,又拿過昨天烘干完畢后,護士給他整理好的外套。
牧云笙看到他手臂上扎著滯留針不方便,主動伸出手,幫溫肅檸把衛衣的帽子拽到出來整理好。
“謝謝。”
溫肅檸把鞋穿好,他兩手習慣性抄進口袋,一摸,發現是空的。
溫肅檸愣了愣。
昨天清早,他趁著秦暮還沒出來,不光用膠水黏上了所有酒瓶口和堵了三樓門鎖,還把房子里所有的安全套全都拆開拿走了,一大把顏色和樣式各樣的包裝就放在外套兜里。
現在怎麼一個都沒有了?
他更加仔細地摸遍了口袋的每一寸角落,以防止兜漏了所有東西掉進外套夾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