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幾個打扮精致時髦的女孩子走進來,要了簡餐咖啡,邊吃邊聊。這里不比公司餐廳,來的人少,幾個女孩子八卦起來一時忘形,聲音大了起來。
“最近那個帥哥常來啊,總秘群里天天討論他。”
“是段家那位嗎?”
“是啊,他每次來都直奔魏總辦公室,他倆太好嗑了。”
“前幾天魏總還帶著他出席了集團半年會,兩人全程膩在一起。有同事拍了他倆的照片,給你們看看。”
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又有女孩說:“他倆也太有夫夫相了,而且門當戶對。如果魏總將來要和男人結婚的話,肯定是他沒跑了。”
“我們部門小姑娘還建了一個他倆的CP群,每天嗑得上頭。”
“魏總能和男人結婚嗎?家里能同意嗎?”有人質疑。
“魏總什麼人啊,他家里誰能管得了他?都到塔尖了,結婚這種事情還不是看自己心情。魏總和段亦奇在一起,肯定是因為喜歡他啊,難不成還有人能逼他?你是不是狗血小說看多了!”
……
女孩去衛生間,回來路上和一個急匆匆往外走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擦到了對方肩膀。
“對不起……”那個男孩子似乎受了點驚嚇,忙不迭道歉。女孩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工作胸牌,友善地說沒關系。抬眼卻看見男孩在盯著自己胸牌看,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就是魏氏集團的工牌,沒什麼值得研究的。
那男孩移開目光,又說了一句“抱歉”,便快步離開了。
女孩撇撇嘴,心想這個男孩子怎麼看起來魂不守舍呢,還一副又軟又好欺負的樣子,真是很難讓人生起氣來。
CBD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像一個大型迷宮,每一棟都離得很近,但真正走起來,就會發現很遠,遠到會產生一種永遠走不出去的錯覺。
姜小溪沒什麼方向感,只是茫然在路上走走停停。身邊絡繹的人群腳步匆匆,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多數人雷厲奔忙,少數人閑散小憩。只有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干什麼。
但是大腦卻漸漸清明起來。
自己上班的工作室遠離魏氏大樓,不是因為這份工作更適合,也不是因為考慮到他社恐,而只是不想讓他看見不該看見的,抑或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
不再帶他去網球館,但是帶了別人。他在首府的交際圈除了魏啟東,就只有一個魏玄。在魏玄為數不多的朋友圈里,一張周末網球聚會的照片上,他認出了一只意外出境的手——尾指上帶著一只素戒,是段亦奇的手。
又想起在網球館段亦奇的蔑視和玩味,魏啟東一句“段家和魏氏的合作可以繼續,其他的我沒興趣”的回復,其實也充滿了不確定和模棱兩可。
段亦奇當時并沒把他當回事,或許,魏啟東也是。
姜小溪坐在臺階上,午后陽光正烈,他走了滿身汗,心里卻很冷。
翻看著之前應聘不成功的那個小學,官網上介紹的藝術課,攝影課赫然在列。他執著地把電話打過去,對方顯然忘了這個小事,直言不諱說學校攝影課是他們學校的特色。
“之前我應聘的時候,您不是說課程停了嗎?”
對方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你不是學生家長?是要應聘的老師?”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那人開始打哈哈:“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了解,很遺憾,如果有合適的崗位,我們可以再聯絡。”
電話掛斷了很久,姜小溪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怕是這個工作,也是魏啟東暗中做了手腳,不想讓他變成不可控因素吧。
這座熙熙攘攘的繁華都市,始終是鏡花水月,姜小溪從走進首府的那一刻,就從未真正融入過。初來時的惶窘又漫上心頭,他茫然四顧,他的那尾大魚,或許早就游遠了。
司機很急,也很忐忑,支支吾吾說,下午去工作室沒有接到人,打電話也不通。問了工作室主管,說是人上午就請假離開了。
司機跟了魏啟東多年,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出入瑞虹居的男孩子的重要性,所以毫不猶豫給魏啟東打了電話,一點時間也不敢拖延。
已是傍晚,魏啟東掛了司機電話,立刻打給姜小溪,電話關機,又往家里打,沒人接。
他讓行政秘書把晚上飯局推了,穿上外套往外走。行政秘書看老板走得急,緊跟了兩步:“魏總,今天有人來找過您,沒有預約,姓姜。”
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例行匯報,以免疏漏造成問責,沒想到老板竟然停了腳步,回頭問:“什麼時候?”
秘書立刻反應過來,心里一驚,“上午十點,您當時不在單位,所以……”
正常情況下沒有預約、不打電話找來的人,一般不重要,行政秘書組會自行判斷,進而是否需要優先匯報,但今天這個,顯然失誤了。
還好老板沒有怪罪,臉色也正常,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兩三步跨進了電梯。
第22章 他哪里是魏啟東的對手
車子拐進小區,遠遠就看到小花園里亮著昏黃的地燈,魏啟東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