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布置簡單,基礎色是灰和白,沒有多余的色彩和裝飾,和主人一樣。
姜小溪想起之前看過的雜志上說,這種裝修風格應該就是性冷淡風。但是要說和大魚一樣,那就有點牽強了,畢竟大魚在某些方面可一點也不冷淡。姜小溪晃晃頭,拍拍自己微紅的臉,暗罵自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不知羞。
他滿心雀躍,在客廳的角落里小幅度轉了個圈,又轉了一個,然后雙手捂住臉,發出了一點歡快的哼唧聲。終于找到了大魚,之前想問的那個答案好像也不重要了。
因為大魚帶他回了家。
光想想這件事,他這段時間懸著的一顆心便都落到了實處。
他一整晚沒怎麼睡,精神再怎麼亢奮,身體也被遲來的疲累拖垮。他再次回到自己房間,簡單沖了一個澡,很快便陷入沉睡。
夜色潑墨般暈開,只有客廳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餐廳里蓋著做好的飯菜,整個家里都靜悄悄的,和往常一樣。白天尋來的那個男孩,仿佛只是魏啟東連日廢寢忘食的工作導致大腦短暫停擺的幻覺。
脫了外套,換上鞋,魏啟東往二樓客臥走去。
臥室昏黑,窗簾只露了一條縫隙,院落里的一點點燈光得以泄進來,將將能看清床上躺著的人。蜷成一團的被子裹得像一只蛹,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腦勺。姜小溪長長的睫毛闔著,臉頰兩側各有一團不明顯的紅暈,兩片肉肉的嘴唇微微嘟起,像在索吻。
毫無征兆的,在多魚島上那半年的記憶突然潮涌而來,感知也在無限重合。
魏啟東就這麼站在床前,不由自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姜小溪不諳世事的笑鬧、柔軟芬芳的親吻、滑膩雪白的身體、全身心的愛和依賴,一瞬間真真切切撲到眼前,觸手可及。那個被他在云城拋下的男孩,不再只是停留在他某段無關痛癢的記憶里,此刻真實地烙進自己的感知中。
如果說早上接他回來時,心里還存著些“且走且看”的意思,那麼此刻,他終于明確了未來的安排。
——讓姜小溪長長久久地留下來。
在成年人的角力和爭斗中,給自己留一塊凈土,留一個合意的人陪伴,是相當不錯的事。
于是魏啟東蹲下身來,用拇指輕輕去揉那兩片唇。
姜小溪迷糊中醒來,對上的是一雙情/欲濃重的眼。
吻來勢洶洶,姜小溪本能掙扎了一瞬,就被魏啟東強勢壓下了所有動作。他被人從被子里剝出來,剛睡醒的肌膚燙人,灼燒著魏啟東每一寸神經。
“大魚……”姜小溪整個人都被覆在下面,用力讓自己的口鼻尋到一點空隙,急急地喚人,想要確定什麼。
魏啟東手勁稍松,沾染了煙草和欲望的嗓音渾厚低沉:“是我。”
身下那人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卸了力。
雙手纏上來,抱緊魏啟東的脖子。剛從外面進來,魏啟東整個人還透著一股涼意,襯衣領子也摸著扎人,姜小溪把自己的臉貼過來,給他暖一暖。冷意扎人,胡茬也扎人,但姜小溪覺得滿足,心里沉甸甸像灌滿了牛乳奶茶,又濃又甜。
姜小溪穿了一件舊襯衣,那還是魏啟東在多魚島時穿過的,本來想要扔掉的,被姜小溪改了改過長的袖子,留下來當了睡衣。
現在這件睡衣又被帶到這件臥室里,成了遮攔欲望的最后一道屏障。
魏啟東抓著姜小溪的襯衣領子,呼吸明顯粗重了些,他沒什麼耐心一顆一顆解扣子,兩只手插進空隙里,稍一用力就撕開了,有扣子崩出去,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姜小溪似乎有點心疼,一只手伸出來徒勞地抓了一把,又被魏啟東壓回去。
“別管它……衣服破了還有。”
姜小溪像個破殼的熟雞蛋,終于被完整剝出來,被毫無空隙地壓進綿軟的被褥里。魏啟東在情事里從不克制,不管他處于什麼階段,姜大魚也好,現在也好,他對情愛的態度和行動始終高度統一。他喜歡看姜小溪笑,也愛看他哭,他習慣掌控一切,而姜小溪對他從來也都是予取予求。
夜很長,斷斷續續的嗚咽和喘息是一首甜蜜的調子,被冠以愛情的名義,在愛著的人心上開出花來,任被愛著的人采擷。
恨不能將整個花期都奉上。
第15章 有個稱心的人,挺好
周六上午九點半,越洋視頻會議開完,魏啟東拉開陽臺門,散一散煙味。
四個人,三個老煙槍,兩個小時的會開完,書房里嗆人。
“聽說李既白把望合賣了,李家那幾個旁支快被他整死了。”魏淵挑起話頭,他和魏玄是親兄弟,從小就和魏啟東在一起,再加上于坤,鐵四角牢不可破。
這四個人里,魏淵最穩。魏啟東失聯這大半年,全靠魏淵穩著,另外兩人才沒崩,得以撐到魏啟東回來。
“他自己發瘋就發吧,暫時顧不上他。
”提到他的死對頭,魏啟東臉上不好看,他剛回來,現在還不是和李既白鬧翻的時候,至少面上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