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斬釘截鐵地說:“給他們包大紅包,讓他們只記得你有錢,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記得!”
林雙徊痛苦地捂著腦袋,發自內心地說了句:“你這傻逼,真該好好破產一次。”
“哇草,你怎麼和她說一樣的話!”秦睿驚訝地跳了起來。
林雙徊看著他:“誰?”
“秦艽!”秦睿說,“這不是要過年放假了嗎,我想找秦艽借她的筆記,想著假期臨時抱佛腳,到時候期末考試不至于太差。結果她當時不肯把筆記借給我,還說了和你一樣的話!”
林雙徊雖然很不想和他聊這些有的沒的,但實在好奇,就問了句:“她為人挺好的,不至于不借你筆記啊……為什麼這麼說?”
秦睿道:“我不知道啊!我還給她包了個三千塊的大紅包,結果她直接把紅包扔我臉上,罵我傻逼。真是搞不懂女人!”
“……”林雙徊幽幽翻了個白眼,決定放棄和秦睿說話,“你滾吧。”
晚上收工的時候,林雙徊背著雙肩包,往家走。
夜里十點半,他忽然覺得有人在跟蹤他。
林雙徊下意識就以為,是那個satan死灰復燃。
但隨即覺得不可能。
原泊逐已經說了,satan不可能再出現。那他就一定不會再出現。
于是林雙徊停下,昂首挺胸向后轉。
然后看見了原泊逐。
“啊。”他總是嘴巴比腦子先行一步,張口發出聲音以后,才想起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
原泊逐拎著打包的宵夜,走到他身旁,說:“餓嗎。”
林雙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餛飩,舔舔嘴皮,說:“餓死了。”
“嗯。”原泊逐牽起他的手,說,“上去吃。”
林雙徊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叔叔說我們不可以一個房間。
”
原泊逐笑說:“那就別讓他知道。”
-
事實上就算他們在一個房間里,也不可能干柴烈火。
有了那天的經驗教訓,林雙徊現在乖得很。
他連吃餛飩的勺子都要和原泊逐分開,美其名曰:“克制。”
原泊逐本來也不餓,并沒有和他爭:“慢慢吃。”
“你還要忙多久啊?下周不是過年了嗎?”
“不忙了。”
原泊逐昨天去了一趟星際總局,剛才才從穿梭棧道上下來,家都沒來得及回,先過來見林雙徊。
要說著急,也未必是多麼急,只是覺得這個點林雙徊可能餓了,所以就給他買了一份餛飩。
果不其然,林雙徊忙起來,根本記不得吃晚飯。
“都解決了嗎?”林雙徊朝著餛飩吹氣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
原泊逐一邊“嗯”了一聲,一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林雙徊忽然就漏氣了。
發出了咻咻的聲音。
他瞪著原泊逐,說:“你是不是無聊。”
原泊逐點頭:“嗯。”
之前每天見面倒不覺得,最近忽然見得少了,才發現,原來林雙徊不在身邊的每一刻,都窮極無聊。
生活的乏善可陳不是因為事兒少,而是因為缺了個人。
所以原泊逐揉了揉他的腮幫后,說:“之后不走了。”
林雙徊眨巴眨巴眼,正想激動一下,可片刻后又蔫兒了下去:“……走不走都一樣,我又不敢去找你。”
過年的假期從這周六一直放到下周五,這麼長的時間,不能在學校里見面,也不能去原泊逐家里找他。
林雙徊想不到有什麼好開心的。
“為什麼不敢。”
“叔叔不讓。”
“他沒有不讓。”原泊逐解釋說,“他只是覺得——”
林雙徊替他補充:“他覺得我不矜持,年紀輕輕的就這麼饑……饑……”
饑渴兩個字沒好意思說。
“他沒有這麼想。”
“有的。”林雙徊把勺子放下,宵夜都吃不下去了,說,“叔叔和阿姨心里面肯定覺得我是個很糟糕的人,才多大點兒啊,腦子里凈是不干不凈的東西。”
原泊逐本來還想安慰安慰,忽然頓了頓。
他看著林雙徊,半晌沒說話。
林雙徊也覺得古怪,悄悄抬頭看他:“……怎麼了?”
原泊逐想了想,就問:“你腦子里,有什麼不干不凈的東西。”
“……”
“嗯?”
林雙徊氣笑了,雙手掰著他的臉,盯著他:“你在故意逗我,還是你真的不知道?”
原泊逐絲毫不避諱地回望他,眼瞼微微一斂,笑說:“逗你。”
“哦,你最好是逗我。”林雙徊雙頰紅撲撲的,卻裝作毫不在意,松開手,“不然我還得找兩份資料。”
“資料?”
“好啊!你果然不知道!”
“你可以發給我看看。”
“不要,你自己找!”
“怎麼找?”
原泊逐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里帶著一些不可捉摸的揶揄。
林雙徊被看得渾身一顫,惱了:“你根本就是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我真的不知道。”
“你……我告訴你啊原泊逐,我才十七歲,登錄那些網站是不合法的。叔叔知道了會揍你。”
“嗯,所以你告訴我,我去找。”
“……”林雙徊表情復雜地看著原泊逐,而原泊逐一臉真誠地望向他。
于是,這個“找資料”的話題,就這麼聊了一夜,最終也沒有聊出個結果。
原泊逐走的時候,問林雙徊過年有什麼安排。
林雙徊自然沒有安排。
他從來就沒有過年的經驗,每年的跨年之夜都是在家做作業。
當然也有那麼一兩次,是朋友叫他出去看煙花。
只是林雙徊好像有些抗拒跨年的倒計時,所以每到十一點五十左右,就匆匆地回了家。